她的腿、不要被带走的孩子。
阿姊不愿再过伺候人的日子,她让她失了宠离了她最厌恶的环境,现在应该已经隐形改名嫁做了他人妇。
如今弟弟死了,除了她,没人再会为他掉一滴泪。
“凶手应当是高手,或是熟人。”
家医摸着他的心口。
“一刀致命没有反抗,而不是在打斗中死于失血过多,应当是毫无还手之力。”
他摸着心口,又摇头:“他惹上的不是新手。没杀过人的刺中心口后利刃会被肋间的骨头卡住,往往会慌张到胡乱拔刀,鲜血也会四溅,可这人出刀收刀都很利落,可见已经杀过不少人了,是个凶人。”
参军也一阵心寒。
“王爷,这怕不是偶然作案,而是寻仇。”
“寻仇?他和谁有仇?”
萧宏下意识说完这句话后立刻闭了嘴,脸色难看起来。
和吴法寿有仇的人实在太多了,别的不说,光御史台就天天找他的麻烦。还有他之前杀的那奴主一家……
“会不会是马文才的人?吴法寿带人抢了马文才的塘坊,前脚刚抢,后脚就出事,也太敲了……”
门客小心的问。
“马文才?”
萧宏一愣。
“只是个书生,应该不会吧……”
“无论是谁,都请王爷彻查到底!”
江无畏趴在弟弟的身上,泪流满面。
“阿弟是王爷保下的,连御史台都不敢带刑狱的人来抓,他们打狗也还要看主人吧?!”
她也听到了“马文才”的名字,但她记住的却是这个门客。
江无畏能一步步爬到临川王身边、让他为自己神魂颠倒,靠的可不光是皮相和一身媚骨。
她虽没有什么过人的学识,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有的。当官伎的那些日子里,什么样腤臢阴险的争斗手段没见过?
如果她不知道祝英台和马文才是好友,这个门客此时出来挑拨,她一定恨死马文才,无论人是不是他杀的,她都会将他记做仇人,拼尽全力让王爷将他杀了,枕边风坑他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可马文才既然知道她和祝英台认识,又要借她的手方便在金雀台庇护祝英台,又怎么会去碰她的弟弟?
更别说能劳烦两个皇子来搭救祝英台,马文才更不可能和他弟弟一个小卒子过不去。
既然有**水东引,必定是有意要让他们之间起矛盾。这人不是和她或王爷有仇,就是和马文才有仇,要让他二人两虎相争。
“阿弟,你放心,谁要杀了你,我必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将脸埋在弟弟冰冷的胸前,江无畏在心底狠狠发誓。
“他们把我们当成小卒子,我就让他们看看小卒子也有吃掉主帅的一天。”
***
祝英台得以逃脱一劫,自是人人庆幸,唯有梁山伯和马文才知道,这事远还没有到结束的一天。
如果他们只是看上了糖方,为了祝英台的安全,马文才可以直接将糖方抛出去保全她。
可临川王看上的是祝英台的“美色”,那除非祝英台毁了容,否则临川王非要得到她不可。
“现在怎么办?求太子让英台住在玄圃园里?”
梁山伯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小院。
“总不能天天派人守着祝英台,裴家的人毕竟要在暗处才有作用。”
游侠儿不比刺客,他们平时以寻常职业为生,或是屠夫、或是篾匠,也有自己的生活,大部分游侠儿唯有需要时才会暴露身份,旁人顶多知道这人有些厉害。
正因为他们的行踪隐秘,所以才越发让人忌惮。
裴公只是名义上的游侠之首,请他们做事也是要支付报酬的,平时并不需要养着他们,如果天天派人保护祝英台,那就不是游侠,而是保镖了。
“祝英台是女子,不可能常住玄圃园。”
抄书只是掩饰她身份的保护伞,她要住进玄圃园,园中必定要派人来伺候。何况要是和三皇子、太子之流走的太近,以后就不好脱身。
“而且太子的私园也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不如请祝家庄的人派些人上京,保护祝英台?”
梁山伯其实不愿意走到这一步,可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如此。
马文才住在国子学,有时候还要入宫伴驾;他马上就要去御史台走马上任,也不可能天天住在这里,总有要外出查案的时候。
临川王府一个宠妾的弟弟都能带着几十个人肆意抢掠,祝英台一个人住在这客店简直就是香喷喷的大肥肉一块。
两人思来想去,都想不到该如何护住祝英台。
这一刻,马文才和梁山伯心中都涌起了一阵不甘。
说到底,还是他们太弱。
“临川王一日不除,我等隐患一日不解。”马文才低喃道,“除非他失了盛宠,否则我们就得一直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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