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着说着不免感怀自身,于是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他们没说什么,倒是祝英台大为内疚,连忙换了个话题。
“好了不说这些难过的,你们这胭脂太红了,可以用粉调匀变淡变色,我教你们吧!”
众人都看出这是她的体贴,眼中也露出了一抹柔色。
“你以后在金雀台里要有什么不快活,就来我找我,我替你出头。”
那健气伪娘大概练的是什么剑舞一类,腰上还挂着个剑鞘,不过祝英台观察过那剑的重量,应该是木剑。
“还有我!”
祝英台没想到描眉画目就能赢得他们的好感,不知是该感谢这金雀台里的管事们“调//教”他们的太入戏,还是未来的“自然系”化妆技巧太有用。
她不知道他们已经太久没有接触正常人,对外面的人已经有了些执念。
他们皆幼而受教,或势劫利饵,心理上没有什么被压迫感,但进来这里的正常人大部分都瞧不起他们,言语之间把他们当玩物或怪物看待,虽然他们自己也有这样的自苦,却不愿意别人这样看待他们。
祝英台就是他们少有能接触到的“正常人”,而这个正常人还没有瞧不起他们,也不是用同情的目光看他们,这本就已经让他们获得了最大的好感。
至于祝英台精通丹青之术,还能和他们有共同话题,那就是再妙不过了。
于是当江无畏来了金雀台时,看到的就是众美人围着祝英台描眉画目的场景,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们在干什么……”
江无畏气得直抖。
他们怎么敢这么“染指”她的恩公!
看到江无畏来,几个金雀台的“当红台柱子”忙不迭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告退了。
江无畏除了艳丽无双外,她还会教萧宏如何打扮的更像女人,有时候甚至会和打扮成女人的萧宏一起出门游玩,是临川王所有宠姬里最得信任的,至少在她之前,很少有侍妾能得到允许自由进入金雀台。
“让恩公受委屈了……”
等闲杂人等走了,她痛惜地看着祝英台。
“恩公且忍耐几天,我已经向你那位御史台的朋友通了气,他们知道你在金雀台,近日必会来搭救。”
“御史台?”
祝英台一怔,然后意识到可能是梁山伯。
“是,他乔扮成女装进来的。”
江无畏没说自己收了人家的珠子和金银财宝,回答着:“听说现在马公子已经是天子门生,又是秘书郎,说不得有什么法子。”
听到江无畏说马文才已经知道她的境况了,祝英台一口气才松了下去,整个身体都倚靠在了软榻上,眼中含笑。
她容貌本就清丽,一身轻红色的软罗衣裙越发衬的她肤白质柔,此时微微含笑,整个人犹如朝霞初升,看的江无畏都转不过眼。
和楼里那么多刻意学习女人柔媚的各种“娘”不同,她的丽质是天生的,那种旷达闲适的气质也是天生的,这是他们这些时刻存着危机感的女人或男人们不会有的。
“他必须离开。”
江无畏心头莫名地冒出这个念头。
“他若留下,我必失宠!”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但已经让她送祝英台出去的坚定又多了几分。无论是出于报恩还是保护自己的地位,祝英台都不能留在临川王府。
江无畏欲要细问马文才的事情,前面突然有人慌慌张张过来,说二皇子和三皇子来,要召见她。
江无畏在临川王府里连萧正德的面子都可以不卖,可对正儿八经的皇子却满是诚惶诚恐,她看了祝英台一眼,见后者用期待的表情望着她,和她微微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去。
为了怕祝英台伺机跳楼,她住在小楼的底层,贴着墙壁能隐隐约约听见外面的声响,但他们出入都会锁上门,她有没有破门而出的本事,只能干着急。
外面几位皇子已经在问吴法寿在哪儿了,江无畏自然是一口咬定不知道。三皇子正在等这个,一听立刻大喜地招呼后面的侍卫:
“吴法寿必定也躲在这金雀台里,给我搜!”
“先生……”
梁山伯焦急地看向陈庆之。
“你也去帮忙吧。”
陈庆之点点头。
有了陈庆之的同意,梁山伯立刻也加入了和侍卫们一同搜楼的队伍。
于是霎时间,整座金雀台几乎惊叫声四起。这些男儿被养的和女子并无二致,甚至为了相像更加女性化些,突然间见到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冲进来,自然是各个花容失色。
“什么吴法寿?这里男人不能进来!”
“从来没听过什么吴法寿,这里是临川王府,啊!”
“你这粗鲁的蛮子,别踩坏我的地毯!”
梁山伯强忍着心头的烦躁,在一片尖叫中推开一扇扇门,又一次次的失望。
和他同样感到烦躁的还有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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