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这么重情又敏感的一个人。
于是在萧统那充满祈求的目光中,皇帝点了点头。
萧统松了口气,在萧综越发冰冷的笑意中,他站起身来,对五馆生说:“诸位,请坐吧。”
萧统是太子,在萧衍不出声的情况下,他就代表着皇帝的意见。
马文才向太子一礼,率先找了一个靠近皇帝等人,又离小溪不太远的桂花树席地坐下,深吸了一口桂花的香气。
不远不近,不凑热闹又不疏离,这就是他表现出的态度。
有了他的“正确示范”,其他五馆生开始陆陆续续寻找合适的位置坐下。
他们的位置也很有意思,无论是靠近小溪还是靠近皇帝,他们都和马文才一样,并没有表现出对国学生的“泾渭分明”,而且……
他们的位置,隐隐以马文才的那棵桂花树为中心,有几个就干脆坐在了马文才的身边。
这其中,不仅有傅歧、徐之敬、孔笙、褚向这样本来就来自会稽学馆的同学,也有平原郡里之前为了不为难别人而刻意保持距离的的庶生,甚至有来自吴郡、和马文才有过龃龉和矛盾的那些人。
溪水东侧占据“风雅”位置的顶级阀门、溪水西侧敬陪末座的高等士族,还有如星子般点点散落在众人之中的五馆生……
所有人都找到了该有的位置,眼下的一切充满着矛盾和散漫,却自带着某种平衡和合理。
萧衍似乎已经沉入某种突如其来的“顿悟”里去,浑然忘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眼前这散落的学生。
事实上,这几年他经常突然这样的“出神”,大部分人也只把这个当做人年长后精神不济后的惯有之事。
但总是人会注意的人。
“有意思。”
萧综倚靠着身后的桂花树,轻笑着眯起了眼睛。
“看看我看见了什么?”
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了不起的……
新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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