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阴沉地目光扫视着京中一起来的侍卫们。
“我就问你们,想不想谋场泼天的富贵?”
第二日,深夜。
当祝伯元接到心腹的通传,说是赵立趁夜来访,意图和他私下一谈时,这位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庄主,难得的露出一抹喜悦的神色。
局已经布下,他原本还担心赵立是个忠心的,不但不会上套,还会派人往京中送信,甚至已经吩咐了祝阿大等人做好截杀信使的准备。
如今看来,这些人倒是用不到了。
“把他请到静室去。”
祝伯元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他没想到自己女儿玩闹一样的兴趣,居然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可一想到她的倔强和那股折腾的劲儿,祝伯元还是没办法完全放松心神。
“让英楼转告九娘,安心待嫁!”
祝伯元觉得是自己之前那句要逐她出家门的话起了作用,她才会转过了脑子,开始听话了。
“事情没了结之前,我之前说会逐她出家门的话,都不是戏言!”
***
明明约好了是退婚,突然又变成了待嫁?
收到信的马文才觉得很懵逼。
哪怕官船已经安然的到达了建康、也完成了所有的手续并得到了国子学学官们的迎接,马文才还是处在经常走神的状态中。
离开会稽久了,就像是离着他前世的命运越来越远,有时候马文才甚至生出就这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的想法。
但很快的,现实总是会提醒他,他还有无数的计划、无数的谋算,他需要人,需要钱财,需要更多的“势”……
他是个没办法“闲”下来的人。
富贵才养闲人,他现在离“富贵”还远得很。
“英台把药给谁了?”
看着祝家送来的信,马文才的脑子里一遍遍思考着所有的可能。
直到他想到了梁山伯,想到了梁山伯的前世之死。
说起来,他在前世是没见过梁山伯的,他知道这个人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了。
大概是他在当地当官当得不错,呕血而亡后县中不少百姓都去相送,官声不错加名声不错,越发就显得他像是个夺人之爱的小人。
这辈子,他已经和梁山伯成了朋友,自然知道梁山伯的身体绝没有那么差,更非那种动不动“呕血”的心胸狭小之人。
所以梁山伯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实在是存疑。
根据马文才的推断,上辈子梁山伯会英年早逝,要么是他得到了“册簿”被临川王的人杀人灭口,要么就是祝家庄发现这小子对祝英台有痴心妄想之心,暗中下了毒手。
无论是哪一种,梁山伯的死都是人为。
这辈子,梁山伯根本不知道祝英台是女人,什么痴心妄想也都是浮云,祝家下手是京中的命令,有他的“提点”,祝家一时半会不会再倾斜到那方去,总会想办法拖延。
他相信以梁山伯的能力,坐稳鄞县县令的位置只是时间的事情。
但如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梁山伯以自己能力解决不了的事情呢?如果梁山伯向祝英台求助了呢?
以祝英台的性格,会做出什么选择根本不用想就知道。
“细雨,我让你安排在鄞县注意梁山伯安全的人有回信吗?”
马文才沉着脸问细雨。
“之前的信上说梁山伯正在催债,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细雨回禀道。
“之后的信因为路途遥远,还在路上,恐怕还要几天才能到。”
现在马文才最大的问题就是距离太远,无论是祝英台还是梁山伯,他都鞭长莫及,即使有游侠儿的渠道送信,也得花费不少时间才能得到他们的消息。
握着祝家送来的信函,马文才闭目沉思。
他想到浮山堰,想到两辈子最后都沦为独子的傅歧,想到那些本应该改变最后却都又回到原本脉络上的事情。
如果药给了梁山伯,那无论如何,梁山伯都是要“呕血而亡”不可了。
“如果上天让所有的事都不能改变……”
马文才睁开了眼。
已经有了决定的他抚着信中“待嫁”二字,眼神中满是疯狂的神色。
“那我就让一切按我的意思重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