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敬盯着他的伤口看了半天,表情也很严肃,顿时慌得手足无措。
“怎,怎么?有,有毒?”
“你现在才想起来可能有毒?”徐之敬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你运气好,分水刺是水里用的武器,向来不涂□□。今天又是雨天,这人也没有在武器上喂毒。”
“那就好。”
傅歧庆幸的拍了拍胸口。
“还好小爷命大。”
“只是奇怪的很……”
徐之敬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满脸狐疑,“他嘴角的黑痕是中毒发作后的痕迹,那红色血痕又是为何?这□□并不需要特别见血封喉,他也没有咬破舌头,难道他有什么隐疾?”
“管他为什么,死都死了。”
傅歧不以为然。
“尸体能告诉我们很多讯息。”
徐之敬没好气地说,“你遇见的这个刺客可能之前并不是死士,他后槽牙里装毒囊的洞是新挖的,齿痕并不圆滑。如果是老练的刺客,如果你没带着我给你的迷药,就凭你这对敌的经验,早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徐之敬估摸着对方是觉得梁山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并不值得派什么厉害的人物,这才阴沟里翻了船。
傅歧撇了撇嘴,不敢和徐之敬顶嘴。
“既然册薄已经到手,我们来看看东西有没有找错吧。”
傅歧其实对梁新藏起来的这东西好奇的要死,会答应梁山伯替他寻找此物,也有大半是出于好奇心。
徐之敬再怎么老成,也是个好奇心重的少年,他点点头,伸手向傅歧要过木匣:
“我来开。”
傅歧有点怕徐之敬,也没坚持,便将木匣递给了他。
徐之敬接过木匣,先是取了一方白色的帕子蒙住了口鼻,又取了一把处理药草的银刀,用刀挑开了匣子。
没有什么传说中的机簧。
匣子里有一包用油纸包的厚厚的东西,徐之敬又用银刀划开油纸,见没有粉尘逸出,便直接伸手拿出了那本厚厚的册薄翻了起来。
只是他翻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将它丢给了傅歧。
“就是本普通的册薄,记载着永元元年到天监六年之间本地士族的迁徙、定籍情况。”
他家大多是医官,并没有接触过这些实务。他也有士族的通病,不耐烦看案牍册簿之类的东西。
傅歧先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确认没有夹带什么遗嘱之类,之后再从前往后认真看了一遍。
“咦?”
傅歧看到其中某页时,皱着眉头说:“张豹子曾迁居过山阴吗?”
“谁?”
徐之敬莫名。
“南徐州刺史张豹子。浮山堰原本是康绚在修,浮山堰筑成后,眼见着上游的寿阳就要被淹,朝中人人都想争夺这军功,最终导致康绚被调回京中,派了徐州刺史去护堰,结果浮山堰就这么崩了。”
傅歧的兄长就是跟随护堰队伍一起出发的,加上父亲是建康令,对不少能吏有些了解。
“那康绚也是倒霉,本是一能吏,死了多少人才将浮山堰合龙,结果刚筑成浮山堰,功劳就被别人抢了。那张豹子是临川王萧宏的人,崩堰之后,张豹子被临川王保下了,一点事都没有,康绚差点被抄家灭族。”
“你确定是同一个张豹子?”
之下,徐之敬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拿起册簿那一页,跟着读了起来。
“年纪、出身都对的上。”傅歧仔细回想,“张豹子本是寒门出身,因军功入士,天监四年时临川王征洛口,他护送临川王‘回城’有功,步步高升直至徐州刺史。”
临川王奉命率军征魏,在洛口时畏缩不前,结果数十万大军大败而归,丢弃了大量精锐的器械和无数的辎重,是梁国建国之初最大的败仗。
所谓护送有功,多半是护送临川王逃跑时有功。
因军功入士?
徐之敬看着他入士缘由那页,眉头皱的死紧。
“建武三年,南中郎将麾下参将,奋勇杀敌,以军功入士……”
徐之敬表情古怪,“齐朝虽有以军功入士的例律,但极少有人真的因此入士,这张豹子是有多骁勇?我记得建武年间没有大的战事?”
“好像是没有。”
傅歧附和。
“之后便丢了官,辞官居家迁徙到山阴……”徐之敬读着,“他是南徐州人,辞官为何要来山阴?”
徐之敬连续翻动册簿,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同时迁徙来山阴的还有四户,皆是从南徐州迁来,时间有先后,都在永元年间。这些人都是因军功入士和纳捐入士的。”他咋舌,“新晋士族为何要迁居别地?”
永元年间是昏帝萧宝卷在位期间,此人吝啬好财,靠纳捐入士者极多,但多是不入流的“假士”,只享受免征赋税和徭役的特权,很难出仕。
至于军功入士者,多半是由各路宗室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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