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是个好官,希望不要出事。”
傅歧挠了挠头,“也许朝中会有明白人?我看太子殿下说不定还会出手相救的,之前不是救了大舟卿吗?”
“也许并没有那么险,北方不靠朝中镇抚能撑到现在,只靠一个太守可不行,一定是有位高权重或在地方上大有能力的官员高门护庇住了百姓,否则这么多流民,硬生生就能拖垮了北方各郡。”
马文才凭借自己对地方上的一点了解推测道:“也许浮山堰快要出事之前便有不少人发现了端倪,只是不敢显露,阳平郡做了这个出头的,各方才敢做出应对……”
他说,“你们看,越往北,南下的人越少,可建康附近却有许多流民,应该是刚出事时人心惶惶,不知情况的百姓都往南跑,可水患一旦安稳下来,受灾的百姓却不流窜了,足以证明他们有了可去之处。阳平一地,哪里容纳的了这么多灾民?”
陈庆之听了马文才的分析后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笑着点头:“马文才,你分析的不错,就凭这样的敏锐,你现在出仕已经可以了。”
马文才被陈庆之夸奖,顿时像是被灌了几瓶蜜一般,眼角眉梢都是欢快之意,口中却还谦虚地说着“不敢当”。
“所以这位崔太守也不见得是孤军奋战。”祝英台听完了他们的分析脑子已经糊了,但还是能听出重点,拍着胸口庆幸:
“这么一听,我对我们北上的行程有信心多了。我一直担心看到一路千里饿殍,瘟疫横行的场景。”
这也是他们一路上最大的担心。
“子云先生,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呢!”
祝英台满脸崇拜地赞叹。
其他几个少年就没这么厚脸皮,夸人夸得这么直白。
陈庆之抚了抚胡须,笑而不语。
这一路上行路枯燥,全靠陈庆之和这群少年们说说故事,谈谈经历才能打发时间。
原本所有人都把陈庆之当做马家的客卿,但后来陈庆之没有刻意瞒着这些孩子他的本事,于是就连最迟钝的祝英台都意会过来,这子云先生八成不是马家什么客卿,恐怕来历不凡,只是借着由头上路的。
这一来,为什么马文才会对一个庶人恭恭敬敬,一路全凭对方安排的理由就说的通了,而梁山伯也对他无意中透露给自己的“消息”有了信心。
既然对方来历不凡,那消息九成就是真的。
陈庆之也乐得让他们胡乱猜测,自到了淮河以南的地区,他就经常带人离队出去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但最后总会回到队伍里,马文才不问他们行踪,他们也就都不问,不过心底自然有疑问。
如今有各种猜测,这疑问就更不会问出口了。
傅歧和徐之敬都急着赶路,一人要去嘉山找兄弟,一人要去盱眙和门人汇合,都恨不得用飞的才好,但队伍里人多,并不能太快。
到后来进了南兖州地界,过了广陵地区,陈庆之思忖着已经离开了萧宏能够掌控的范围,便开始用“御使”的身份暗地一路行着方便,这速度才开始加快了起来。
可一过广陵,这群少年们却又后悔走的如此之快了。
因为北地的灾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也许有不少城池接受难民,但这时候的城也不是什么后世动辄容纳百万人口的大城,会稽郡全郡上下也不过就是三十万人口,可北方受灾之众,恐怕抵得上几十万人。
城池里就算接纳了灾民,也无法养活他们,这些人还是要到处去找活路的,所以路边常常看见拖着家小,饿得只剩皮包骨头的百姓。
表情麻木的百姓一直绵延在各条道路上,他们大多连个包袱都没有,就这么拖着脚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走着,看到路上有马车或旅人通过,有些还会一群一群地涌上来乞讨。
因为这些灾民太多了,谁也不知道在路上会发生什么,商队也好,官队也罢,但凡带有财物的都不敢单独出行,所有人结伴在一起,若遇见那些名为乞讨实为抢劫的灾民,也好利用人多的优势冲撞开。
祝英台原本还骑着小驴经常透透气,可在一次又一次看到马车或牛车将围抢的难民撞开,甚至有衣衫褴褛的难民因此被卷入轮底,祝英台渐渐不再骑着青驴出现,而是选择了坐车。
只要她在车上的时候,为了不惊吓到她,陈庆之的护卫们总是不直接用车冲撞,而是派人在前面呼叱或用鞭子抽开,虽说这样增添了许多麻烦,而且经常还是有人冒死扒在车上或试图被带着前进的,但他们的车底却不怎么染上鲜红之色了。
可同行结伴的旅人,却有些不待见他们这一队人。毕竟所有车都在前方冲路的时候后面却没有车跟上,很容易被人寻了空子。
几次过后,陈庆之叹息着将祝英台喊了过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在那之后祝英台不怎么上车了,可骑着驴子的时候却总是抹泪,看着让人心疼。
“祝英台心肠太软,怕是不适合为官。”
陈庆之看着身前的祝英台,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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