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荡到他张大的嘴里。
这下马文才实在受不了了,自己抬手拿着帕子就利索地把那小孩鼻子下面的鼻涕给擦了。
擦完把那方素帕往小孩肩头一搭。
唔,鼻涕擦掉以后,看着也没那么邋遢了,也顺眼多了。
“这,用这个买柿子吗?”
小孩子再什么不懂,也知道丝罗这东西不是庶人用的,这一方帕子包边精致,他就没见过这么有光泽的料子,别说一篮子柿子,就是一筐、几筐柿子,也换不来一方帕子。
什么柿子?
马文才疑惑的目光扫向他手中的篮子,继而恍然大悟。
“哦,你说你这篮柿子?”
马文才眼神从小孩子短了几寸的裤腿上掠过,看着他小腿冻得发青,心中不由得一软,接过了他手中的篮子。
他从怀里掏了几十文钱来,塞在小孩的手里。
“这些柿子我买了,路上吃。那帕子给你了,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你小心揣好,别给人抢了,回头拿去换钱也行,自己留着也行。”
因为祝英台总是没散钱用,现在他们身上都揣着点散钱,否则以他平时的做派,这种累赘的铜钱都是放在风雨雷电那里的,身上还真没有散钱。
“要不了这么多的!”
小孩子吓死了,连忙把肩头的帕子拿下来,就要递还给马文才。
“我,我保不住这个帕子的!”
“谁抢了,你去告诉姜县令,就说有人把吴兴马文才给你的帕子抢了。”
马文才避开那沾着鼻涕的帕子,似是有点害怕这孩子眼中惶恐的神色,居然抱着那一大篮柿子翻身上马,毫无仪态的单手驾马离开了。
他骑着马往后跑了好几步,那孩子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也跟着马屁股后面跑,边跑边喊:
“柿子不值钱的!柿子不值钱的!”
马文才一脸狼狈,哪里像是买了别人的柿子,倒像是抢了别人的柿子,驾着象龙一阵风驰电掣,没一会儿就甩开了那孩子,岔入了一条岔道。
等看不见孩子了,马文才低头看着怀中揽着的一篮柿子,自嘲地笑笑。
为何看祝英台和梁山伯施恩那般容易自然,他只是偶然动一动恻隐之心,却做的如此艰难?
若是让别人看到他这般买柿子,脸也是丢光了。
怎么就能骑着马跑了呢?
忒丢脸!刚刚那条路是不能走了。
马文才摇摇头,驾着马从岔路里岔出,正想着从哪条路绕去城门那和同伴们汇合,却冷不防被人喊了一声。
“马文才,你刚刚走了哪里,让我们好找!”
喊人的是傅歧,见到从岔路上岔过来的马文才,立刻欢喜地扭头大喊:“叫出去找的别找了!马文才回来了!”
马文才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骑着马冲过头,大概是走错了路,所以才在那集市上等半天等不到车队慢。
不是车队慢,走错了路自然是等不到人的。
看着一群伙伴如释重负的看着他,马文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等追电迎上来,立刻把怀中的柿子像是丢烫手之物一般丢了出去。
“公子去集市买柿子了?”
追电看了下马文才来的方向,有点迷茫道:“这东西一碰就坏,路上吃不方便的,颠两下就烂了。”
“那你们现在就分着吃了吧,看他还算可爱,买了一点。”
马文才哪里是要吃柿子,随口一答,驾着马重新回到了队伍里。
看它可爱?
追电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看一篮柿子。
就是普通的柿子啊,哪里可爱了?
有几个还烂了呢。
有了之前那一段插曲,也没人问马文才之前去干什么了,祝英台欲言又止,大概是实在找不到活跃气氛的话,只能怏怏地骑着驴跟在后面,跟小媳妇似的。
马文才自己倒没想什么,只庆幸不用从集市那边过,再去看那追在后面跑的小孩,还有那些对他窃窃私语的市井庶人。
他们走了一条偏僻不怎么扰民的道路,直到了城门之前,又是一怔。
原来姜县令领着四五个衙役,还有十几个流民,早已经在城门前等着了。因为他们绕了一截路,所以来的比城门开的时间略晚了些。
姜县令自然是代表全县上下来感谢的,也带了些此地的特产等物,从陈庆之到后来的傅歧通通说了一遍好话,又说把此事已经记在了县志里,当地的百姓都会感激他们云云。
梁山伯几人并不是图名的人,只是姜县令是官员却对他们如此客气,自然心中也熨帖。
陈庆之带着这一群孩子,是负有保护之任的,他们有惊无险,陈庆之也高兴的很,跟着姜县令在一旁聊了会儿风土人情。
就在寒暄时,那之前守在姜县令身后的十几个流民突然上了前来,也并不像对梁山伯祝英台几人时那样热情或带着东西。
相反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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