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过,现在却对出入的人盘查的特别严,北边遭了灾已经有月余了,受灾的百姓人多饥乏,流移四散,携老扶幼不绝于路,可是都被拦在北边过不来。
建康通往北边和西边的路根本被封了,而南徐州到建康的路也有层层盘查,说是为了防止疫病传播和流民作乱,其实是根本养不了那么多灾民。
京中的高门吃的吃喝的喝,过着以往的日子,有良心的,想办法散点粥米,给灾民搭些茅棚,没良心的,趁着这个机会大肆购买奴隶——卖儿鬻女的人太多了,还有把妻子卖了养活儿女的,买人的高门还美名其曰“救急”,其实建康外面早已经是地狱。
建康城里现在太乱,到处都有事情发生,人手到处都不够用。
为了能放自己相熟的朋友、亲眷之流进来,建康令傅翙的府上每天都要被各色人等踏破,都是要“通融”的。
有些没有路引和户籍证明——大水冲过,连人都抢不出来别说几张纸,除了互相担保各自的士族身份,又或者斩钉截铁的证明要来建康的不是流民,他们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进入建康。
更多的人,是花了几乎所有的身家,以“士族”担保的身份,买通了建康里的高门或官宦进来的。
这已经成了一种新的业务,只要在城门官那有点关系,或者有高门出来作保,几十甚至几百人以“家奴”的身份被成群送进来,进了城后却都不见踪影,是不是真的去给高门做家奴了,还是隐藏在建康城里各个无法察觉的角落,为了一点生存的机会拼命挣扎,谁也不会知道。
傅歧原本还有些责怪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兄长下落不明,父亲却还在建康安心呆着,根本没有亲自去找的意思,可听到城门官的回答,他也隐隐知道了父亲为什么不能走。
他未必是不想亲自去找,可现在的建康,简直就是个巨大的麻烦,没有人会为他分担,只会为他找事。
一旦父亲有一点分心,在哪里出了些问题,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闪开闪开,都尉办事,闲杂人等退避!”
就在傅歧和城门官在客店门外闲谈间,突然有一大群执戈执矛的卫士匆匆往东北方向而去,一个个神色紧张。
都尉也属于建康令管辖,这些是用于缉拿嫌犯、镇压作乱的武装力量,平日不会轻易出动,都尉们行色匆匆的往东北而去,京中见多识广的百姓纷纷避让,指指点点。
哪里出了事?让他父亲连都尉卫都出动了?
傅歧面色难看地看着从他面前而过的将士。
“傅公子想知道情况,小的就去帮你问问。小的和都尉长有点交情。”
城门官讨好的说。
傅歧求之不得,连忙点头。
没过一会儿,城门官面色古怪的回来了,脸上还有些惶恐。
“怎么样?哪里出事了吗?”
傅歧咬牙问。
“这,不知该不该说……”
“说!”
这时候还墨迹什么!
“同泰寺那边有流民聚集,堵了去同泰寺的路,在同泰寺门口闹事,说是要上谏,寺里主持怕出事,就报了官。”
城门官支支吾吾。
“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傅歧被他急死了。
“但是听说同泰寺门口的人叩门不成,都已经自尽在佛门之前了。这些都尉卫只是去收拾残局的。”
城门官说着说着也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他们真死了,建康令说不得也要受罚。”
“都死了?”傅歧声音猛然拔高,见城门官吃了一惊环顾四周,才把声音又压低下来。“不是说去上谏的吗?上谏不去宫门口,跑到同泰寺做什么?”
宫门口有两个大盒子,一个是谤木函,一个是肺石函。如果功臣和有才之人,没有因功受到赏赐和提拔,或者良才没有被使用,都可以往肺石函里投书。如果是一般的百姓,想要给国家提什么批评或建议,可以往谤木函里投书。
这两个函盒自建国起便竖立在那里,也不知往宫中送了多少投书。
“嘘,我的祖宗诶,您是不怕惹事,小的害怕啊!”
城门官拉着他到了无人的地方。
“您才回京不知道,浮山堰刚出事那会儿,陛下都到同泰寺去修行了,到现在都没出来,朝中大臣天天往同泰寺跑想面君,同泰寺一直闭门,说是陛下在苦修呢。”
“那禁止灾民入京的命令谁下的?难道陛下现在还不知道这事?”
傅歧傻了眼。
这怎么可能!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皇帝?除非皇帝自己掩耳盗铃死活不肯承认,否则一京的人难道是吃干饭的吗?那么多士庶官员怎么可能看着这么大的事发生在眼皮子底下?!
“陛下入寺,理应太子摄政,但太子因为浮山堰的事被禁足好了几个月,现在建康事务由扬州刺史、临川王和几位宗室暂领。至于陛下知不知道,谁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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