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一筒箭来,交给花木兰。”他截断了花木兰的话头,吩咐起其他兵士,又表情凶狠地说道:
“在军功没查清之前,将花木兰以外的第十六火全部都绑起来!”
“副将大人,若您对标下的军功存疑,大可收押了标下,与我的火伴无关……”花木兰一见黑营其他的袍泽果然将大惊失色的伙伴们绑了起来,忍不住跪下求情,想要以身替之。
阿单志奇认命的被黑四其他火的士兵按倒在地捆了起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知道像花木兰这样的人是藏不住的。这位副将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想要逼着花木兰自己在众军面前跳出来。
只是非要这么折腾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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黒\营的新兵们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是有可能冒领军功的猜测,就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但在军营里,上官的命令就只能服从,任何一位将军的怀疑就有可能让你送命。
这就是战争,不但对敌人残忍,对自己人也不见得仁慈。
每个人都在心中疯狂的猜测,自己是不是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猴,黑十六到底有没有冒领军功,花木兰是不是箭术真的那么厉害……
等等等等。
黑山吹来的风像是刺骨般的寒冷,可此刻比黑山吹来的风更冰冷的,是花木兰的心情。
右军的副将命人将她的火伴全部都绑上了箭靶,又让人在他们的头顶上放着一个个装满了水的皮囊。
众目睽睽之下,她的火伴们可笑的犹如集市间杂耍的猴子。
硬弓和羽箭都被送了过来,副将把弓箭都递于花木兰之手,在黒\营上千新兵惴惴不安地表情中开了口。
“但凡控弦之士,在马奔跑行进时进行骑射,比站立着射箭更难。既然你的火伴说你们火里的军功没有问题,你便把这些水囊给我射了,以作证明。”
他的表情严肃的能够吓哭孩子。
“花木兰,你的火伴是死是活,就看你了。”
不远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的莫怀儿抖得像是在黑山的风中随之舞动的枯草,一双眼睛里全是绝望的神色。
他是花木兰这一火里年纪最小的人,刚刚到十六岁。
若不是他在家里经常放马练得一身好骑术,一个月前早就死在阵前了。
阿单志奇左右看了一眼,隐约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架势……
花木兰捏紧手中的长弓,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在意的样子。
她在上千人凝视的目光中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将弓拉开!
嗖嗡!
空弦颤动的声音让许多人紧张的“啊”的叫了起来,然后才发现花木兰根本就没有架上自己的箭。
“这弓的弓力太弱。”花木兰沉声询问。“能给我换一把吗?”
“此弓乃是军中常用之弓,你是怕射不中,想要怪弓不好吗?”那副将像是嘲讽般地说了一句,扭头喊起自己的从者。“你,去把花木兰用的弓拿来。”
所有站在校场上的新兵都像是正准备爬上悬崖往下跳,却在鼓足勇气想要跳下去之前被告知“不好意思不是这座山”似的。
有些新兵当场就发出了嘘声。
许多人纯粹把这件事当成一场热闹,一场论功行赏中的调剂。
如今花木兰的请求让他们看热闹的心情一下子落空,嘴里细细碎碎的话也多了起来。
花木兰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悲愤。
为自己,也为这些新兵。
花木兰的长弓很快就被拿来了,副将注意到花木兰从拿到自己的弓开始,表情就变得不太一样。
他整个人如同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闪亮的让人惊异。
这是军中宿将才有的“战意”。
花木兰在所有人的瞩目中再一次举起了弓,架上了箭,却将箭头指着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单志奇被捆在箭靶上,露出了错综复杂的表情。
他大概知道花木兰在想些什么,正因为如此,他才必须要做些什么。
阿单志奇咧嘴笑了笑,在其他伙伴惊讶的表情中咆哮了起来:“花木兰!先射我头上的!我已经有儿子了!”
花木兰的弓略抖了抖,茫然地往远处看去。
阿单志奇穿着简单的皮甲,用像是招呼他们去吃饭那样的表情直视着他。他身上的硬皮甲也许因为老旧的原因,皮革看起来简直就像块布。
这样的皮甲,能够抵挡的住利箭的穿刺吗?
“火长,你是觉得我会射不中吗?”花木兰也挤出了一个像是要去吃饭的笑容,一样咆哮了起来:
“别闹了!你的儿子还得你自己养!”
他抬起手,像是过去无数次做的那样,凝神静气。
花木兰,你可以的。
瞄准那个水袋,它会变得无限大,直到……
将箭射出去!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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