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祝英台动作娴雅的用着饭菜,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祝英台脑子虽然不太好,想法也是古里古怪,但祝家家教还是不错,至少在礼仪举止上,祝英台是挑不出什么错处来的。
……
除了晚上就寝后的怪癖。
马文才心塞到都不想回去了。
既然祝英台服了软,自诩“君子”的马文才,自然不会不依不饶继续为难她,或让她伏低做小。
马文才甚至还耐着性子,等到祝英台吃完饭,才和她一同进入课室。
因为梁山伯之前和祝英台的谈话,算一这边的气氛变得很怪,如果说之前他们看马文才和祝英台还是遮遮掩掩的看的话,如今就变得自然起来。
就算马文才很严厉的瞪回去,他们还是一副“我要看看士族和我们到底有什么不同”的样子,壮着胆子回视,甚至还有对马文才傻笑的。
“不知所谓!”
马文才根本不明白自己去吃个饭怎么所有人跟中了邪一样,看着他就像是看着碗里的肥肉。
庶民就是庶民,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梁山伯自己也没想到大家如此“举一反三”,扭过头去闷笑,强忍住自己去看马文才一脸懵呆表情的冲动,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祝英台大致也知道同学们的改变是因为梁山伯的一席话,但她穿越至今,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你原本就是这样,就该接受世界,也让世界接受你”,所以现在脑子里各种纷杂的念头,倒注意不到马文才身上去。
马文才、祝英台和梁山伯三人各怀心事,下午的课虽然也是算学,却是另一位讲士教导《缀术》,这本书出了名的枯燥,午后又容易犯困,还不如大家一起来做题。
所有人昏昏欲睡,上到头晕脑胀,总算是等到了课业结束。
这时马文才的小厮已经到了,正在收拾东西,梁山伯被几个人围住,在探讨什么事情,而祝英台从书袋里取出一卷纸卷来,缓步走到刘有助面前,将之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何物?”
刘有助昨日被祝英台拒绝,已经不敢自取其辱,只是看着那卷纸卷。
“我昨天说会给你写个好的啊。”
祝英台理所应当地说。
“昨夜我重写的,抄了一页书,都是圣贤之言,比我昨天写的要好。”
那刘有助昨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被拒绝,甚至受尽同窗的嘲弄,谁知今日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他以为只是随口敷衍他的祝英台,真的为他写了新的字!
“我怕自己写的不好,写废了好多纸,这一张写的最好。”祝英台见刘有助如获至宝的将那张纸拿了去,脸上也有了笑容。
“我已信守承诺。”
“多,多谢祝兄!”
刘有助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好了,当场将那纸卷一展,只见里面抄的正是《礼记》中的一段话。
他定神一看,卫体那潇洒飘逸的运笔轨迹似是迎面扑来,可见祝英台是真的为了让他学好,认认真真去写这卷楷书的。
正因如此,刘有助连身子都激动地颤抖了起来。
能够在书学为主的丙科得到上上,祝英台的字早已经是会稽学馆中公认的翘楚了!
“什么写个好的?”
马文才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刘有助身侧,随着他话音刚落,马文才已经伸手将刘有助手中的纸卷拿了过去。
祝英台的字自然是好的,但马文才看完了这段子非但没有露出欣赏之意,反倒脸色变得铁青,当场将这纸卷塞进了怀里。
“这字不能给你。”
他冷淡地开口,甚至不去解释为何。
此时正在结束一天学业的时候,众人都十分得闲,见刘有助真的得书,皆是或羡慕或蠢蠢欲动的表情,可刘有助还没有高兴多久,那纸卷已经被马文才收走,顿时都惋惜地叹了起来。
“我不明白马公子的意思。”
刘有助一张脸憋得通红,“这明明是祝公子给我的……”
“是啊,马文才,你别开顽笑了,快把东西还给人家。”
祝英台还以为马文才又是在闹小脾气,连忙伸手去要,“我昨日答应他的,写了一夜呢!”
她还好意思说写了一夜!
马文才只觉得胸口无名之火猛然涌起,几乎让他又有了掀桌的冲动。
她知不知道什么是“避嫌”?
她知不知道大家闺秀的字迹从不为外男得知?
如果这东西留出去,他日这刘有助拿着这页纸到处宣扬祝英台和他有故,她还要脸不要?祝家庄还要脸不要,他……
他这个未来夫婿还要脸不要!
马文才两世的心结皆来自于祝英台“持身不正”。
自己未来妻子曾在满是男人的学馆中和别人同吃同住两年有余,甚至私下里已经私定了终身,而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这样的羞辱不是有这样遭遇的男人,根本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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