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正准备上课,一群小孩子和大孩子却被梁山伯堵在了门口,不便进入。
这些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地上一群小孩跪向祝英台,顿时他们看向祝英台的脸色也就不太对。
也许是物伤其类,有几个知道祝英台是什么人的,当场就叫了起来:“士族了不起吗?来西馆上课就可以耀武扬威?!你们几个跪他做什么,起来!”
刹那间,群情激奋,几个小孩子看事情闹大了,却抖得更厉害了。
“祝兄,你拿着琉璃子先走吧。”梁山伯见祝英台被人指指点点,叹息着说道:“这事情我来处理。”
他来处理,至少祝英台不会恼羞成怒之下报官。
谁料祝英台虽然脸色难看,却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
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地上几个小孩子脸色都脸色煞白,然而祝英台只是伸手拿回琉璃子,再将他们从地上扶起而已。
她定了定神,有些难过地开口:“昨天我给你们琉璃子,是因为你们很热心的为我指路,又向我说了不少西馆里要注意的事情,在你们对陌生人做这件事的时候,并不知道陌生人会回报你们什么,所以我很感激你们,琉璃子并不是酬劳,而是我的心意。”
她看向面前这些脸上尚有稚气的孩子,表情更难过了。
“可今天,我觉得我的心意被看轻了。”
昨天拿到琉璃子的几个孩子早已经跑了,留下的都是今日抢琉璃子的大孩子一伙儿,均是低着头。
“你们那么有钱,既然昨天琉璃子可以随便送人,今天却为几个琉璃子为难小孩子,不是仗势欺人是什么!”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西馆外响起。
是谁在蓄意挑起矛盾?
梁山伯眼睛微眯,目光向着门口发出的声音的方向扫去。
“仗势欺人?为何士族视我们卑贱,难道仅仅因为他们眼睛长在天上吗?”梁山伯毫不犹豫地斥道:“不告则取即为偷,更何况抢乎!士族有财,便是出手去抢的理由?你若家中有财,我比你穷困,便可以去抢吗?”
几个义愤填膺的寒生欲要再言,可看到梁山伯的眼神和发冠后纷纷噤声。
儒衫而戴黑冠,是甲科生的装扮。
“今日我若不在这里,他们已经得手走了。”
梁山伯的愤怒被自己控制在一个很冷静的范围内,但身子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
“今日他们得了甜头,他日便会做的更加趁手。饱读诗书的强盗比目不识丁的窃贼危害更大,天子设五馆,供给食宿所费,是为了教出一群强盗吗?你们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寒生即便读了书,也改不了劣性,只懂去偷去抢么?”
“梁兄……”
祝英台有些担心梁山伯的状态,出声安抚:“我不会因为几个人,去打翻一船的人,你别激动。”
“我们不要你假惺惺!我们要知道你是士人,昨天根本就不会给你指路!”
那黑皮肤的小子眼神凶狠。
“你不过把我们当做玩物,心情好的时候丢几个子儿,心情不好的时候随意揉捏。送官就送官!”
“仇三,你少说几句!”一个书生费力从梁山伯的身边挤了进来,对祝英台一揖到底:
“还请这位仁兄休要听他的气话,他会这么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家还有个卧病在床的阿爷,平日里馆里的供给都是省着托人带回家,会做这种事,也是……也是,哎!”
几个知道仇三家里事情的学子也纷纷求情,七嘴八舌的说着他家里的事。
加上那些小孩子们实在是害怕,立刻将整件事情都全部倒了个干净。
其实事情也不复杂,这孩子家中原本有租种士门的良田,可他父亲意外摔伤了腿,耽误了田地的耕种,于是家里租来的良田就被乡中的士门全部收了回去。
他父亲原本将那田的秧苗都插了,却还没等到夏天就全部被收走,家里没了当年的收成,他父亲又没钱治腿,一条腿活活烂掉,病情越发严重,如今卧在床上半死不活。
琉璃子虽在祝英台眼中不值钱,可拿上几个去换米,请个乡医看上一看,已经是足够。
琉璃子要拿的多,说不定就能救条人命。
仇三在学馆里小孩子中年纪大,原本家里有田可种过的不算差,也有不少跟随他一起玩的孩子,可他们家中一个比一个贫寒,出了这种事,也帮不了他什么。
昨日他们听其他孩子说西馆如今来了个冤大头,便把主意打到了祝英台身上,想要替他谋些“医资”。
只是他们太心急,仇三又仇恨这些士人,祝英台还没说给不给,就已经下手去抢了。
知道这件事来龙去脉的人,将他的凄惨极力陈述。
挤在门口观望的人,也只能寄望于祝英台能够动一动恻隐之心,不要去主动追究责任。
那黑皮肤的小子原本眼神凶恶,态度恶劣,可随着众人将他家中的苦难诉诸于众,东一句西一句在所有人面前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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