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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醒的时候只觉得一片漆黑,原来天已经全黑了,四周皆是万籁俱寂,就连平时十分吵闹的楼下也安静下来,她估摸着时辰许是戌时早过了,没想到她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久到让自己都觉得离谱。偌大的卧室里悄无声息,就连平时经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欧净琛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举目四望,只觉得这里安静的仿佛不是人境,更不像是繁华的江南。她知道她现在就在上官府的对面,这座奢华的府邸建在一条最为热闹的街道上,原先那一把无名之火几乎烧了这长街的三分之一,而这些年来,上官家的后辈们就尽光顾着扩张它的范围,现在它光是整个占地面积就占了这长街的一半,所以说这街上一半的喧嚣是有它贡献的,另一半是因它产生的。所以说今天,这种安静,太不寻常了,莫非是欧净琛捣的鬼?
其实在她被带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还是抱有幻想的,毕竟这里就在她家的对面,要是逃脱的话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就像是上次那样,欧净琛这个人做事向来就是滴水不漏的主,以她的力量,她既然逃脱不了欧宅,当然也无法在众多的耳目之下,在欧净琛特地为她设置的天罗地网之内,顺利的逃脱!不仅如此,她还敢肯定的是:他其实早已为他自己想好了退路,或者说他甚至有可能在他开始进行这一切的邪恶之前,早已料想到他有可能全盘皆输的今天。
不然这在窗外时不时闪过的身影又会是什么?为他每天在外奔波办事的人又是从哪里来的?所谓狡兔三窟,既然他在延塘会有产业,她难保可能就在别的地方,他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酝酿着又一项骇世阴谋!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一阵恐慌,他不知道欧净琛接下来会做出点什么,但他一定不会让所有人好过的。
她推开毯子想要起来,胳膊肘却怎么也使不上力,许是压在身下太久了,阵阵的酥麻传来,刺痛神经。她睡得真的太久了,且口干舌燥不说,肚子也是饿的十分难受,她低下了头,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肚皮,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体能消耗起来更是惊人的多,每每都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
润白曾告诉过她:怕是再过一个月妊娠情况来的会更强烈,到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肯定得折腾死她。一想到会是如此,她的唇角便止不住的微微上扬,她的孩子,她的宝贝,原来这种幸福真的可以期待吗?我的宝贝,你毕竟与你的父亲是不同的。想起来前些天她也真是蠢极了,这样一个可爱的生灵,她怎么可以说出不要她的话,作为母亲而言她真是该打。
她打开连接卧室与书房的异形门,发现里面也是漆黑一片,空无一人,正在她疑惑的时候,书房屏风的后面忽然传来人声。
“暂时先不要动滕润白,以后你只需报告上官家的进度即可。”
“可是主人……”
“没有可是,这个人我要留着有后用……”
身后突然传来重物掉地的声响,谈得入迷的两人立马跳了出来,“什么人。”
周渝生点起火折子,朝前一举,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依旧能照出若兰的煞白的脸庞。欧净琛的心里奏起急鼓大叫不妙,她不会偷听到什么了吧。
他急忙上前可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顿了一下,回首向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可是主人,她……”周渝生心有不甘,他和欧净琛之间不仅仅是为他做牛做马这么简单,他们的关系极其复杂,难分难解,在这数十载的岁月里,他几乎是陪伴欧净琛经历一切的人,与其说他是他的手下,师长,情人……这些种种的头衔加之于他的头上,还不如是朋友来的更为恰当。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和他之间是没有结局的,但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若兰这个女人会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抢夺了而他的一切,让他在一夜之间就沦为了欧净琛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人。这是他绝对不会接受也不能接受的事实,他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不能就因为一个女人而付之东流,他不甘心啊!
欧净琛见他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有些气着了,他直直地瞪着周渝生,也不说话了,眼睛里射出强强的警告意味。
“是,主人。”他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在他们开始这段纠缠的那一刻,他就如堕入万丈深渊,在欧净琛面前他始终只有卑微的份。
若兰看着那黑衣男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暗夜里,心里的恐惧更生出了万分,直觉就想要走了,可待她一回身,欧净琛便立马拉住她的手,“若兰,你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什么?”火折子早就在刚刚被周渝生给灭了,四周重又回到了黑暗里,连个烛火都不能点的夜里,两个人在悄悄商量的事又怎么可能是一件好事。
欧净琛看不到若兰的眼神,只觉得她整个人微微发抖,一种愤怒的情绪透过她的指尖传来。他的心里一沉,她到底还是听见了他说的话,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无论他做什么,她终究还是不信任他,或者说自始至终她都不曾将她的心交付于他。这一认知深深的刺伤了他。罢了,罢了,一切皆是因果报应。
“我也没什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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