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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朝廷,年年纳贡、岁岁来朝,不敢有误。”

    齐王眼睛看着前方,自语道:“不错,他是做得到的……难怪篯铿要追随他……黑龙……‘曳影剑’……‘曳影剑’……为什么叫‘曳影剑’呢?黑龙……黑龙……”忽然将目光移向季姜,道,“季姜,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龙吗?”

    季姜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有和没有都能找出一大堆理由。要说有吧,有谁能证明它真的存在呢?要说没有吧,为什么上古传说又那么言之凿凿地多次提到它呢?大王你看,你这锦袍上织的不就是X龙吗?这种纹饰自古到现在,一直是极为尊贵的,总不会完全无缘无故吧。”

    齐王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袍,轻轻抚摸着那上面绚丽而又威严的夔龙纹,沉默了许久,摇摇头自语道:“不,不会的,他的脸明明很正常……唉,我想到哪里去了!太荒谬了。”

    六月,齐王继续搜集那些奇奇怪怪的矿物,同时开始自己翻阅一些上古典籍,不懂的地方时常来问季姜。

    季姜越来越担心,因为齐王问的东西越来越远离现实,全是些与军国大事无关的上古玄怪之事,有些连她也回答不出来。

    七月,张良再次代表汉王出使齐国。

    “汉王与项羽在固陵打了一仗,”张良道,“很不顺手。现在暂时退回壁垒坚守。汉王问你,齐国是不是平定得差不多了?可不可以来帮他灭项羽了?”

    齐王估算了一下各方的实力,道:“楚军强悍,真要彻底歼灭,我需要有绝对优势的兵力。”

    张良道:“汉王打算和你、还有彭越一起发兵,共击项羽。你任元帅,三路大军都由你指挥。可以了吗?”

    齐王道:“可以了。就算再有不足,我也可以用阵法弥补,应该能击败项羽了。”

    张良道:“好!只要你出兵灭了西楚,汉王说了:‘楚国自陈以东至大海,全都加封给齐王,剖符定封,世世勿绝'。”说着,张良将元帅虎符授交齐王。

    齐王拜领后,道:“子房,今天就不要匆匆回去了。大局已定,我有把握在近期内灭掉西楚,来,今晚咱们把盏夜谈,一醉方休!”

    张良笑道;“陪你聊天可以,饮酒可不行。我近来正习道家导引轻身之术,不能沾荤酒。”

    齐王道:“开玩笑!你是尘世中人,学什么道家方术!走走走,喝酒去。季姜,你叫人去把那几坛上好的……”

    张良道:“不跟你开玩笑,我真的在练。”

    齐王一怔,道;“你真在修练?”

    张良道;“真在修练。”

    齐王上上下下打量着张良,道:“为什么?”

    张良道:“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好。”

    齐王愣了好久,才摇摇头道;“我搞不懂你。这样吧,就来一点果酒,齐地的果酒清洌甘甜,不带人间烟火气,误不了你的修炼。

    话虽如此,当宴席罢上,季姜为张良斟酒时,张良还是只让斟了极浅的一小杯。席上珍馐美味很多,张良却只肯吃一咪清淡的蔬菜,连蒜姜之类的都不碰。

    齐王有点看不下去了,道;“子房,就算要修道,也不能这样过于节食啊。汉王对你多方倚重,你肩上的担子很重。饮食太少,会把身体搞垮的。”

    张良道:“不少了。我已经几年滴酒未沾了,今天破例,还是看你的面子。我修习的是赤松子那一路,修到后来,是要辟谷的。”

    季姜在旁边听得吓了一跳,道;“辟谷?是不是就是什么都不吃?”

    齐王也吃惊不小,道:“子房,人生短暂,何必如此自苦呢?”

    张良微微一笑,道:“苦?这就是要看你怎么看了。”轻抿了一口酒,道:“我幼年时,家里人曾抱着我请蓍名的相士许负看过相。许负说,这孩子眉目过于清秀,虽职颖异常,却是福薄之人。劝家里人让我从小吃点苦,粗养粗长,对我反有好处。可家里人怎么肯呢?我家五世相韩,是出了名的大族,怎能叫人说连个孩子都养不好呢?结果,锦衣玉食,挥金如土,小时候倒是舒服,长大可就不好过了:体弱多病,颠沛流离,没过上一天好日了。那都是我小时候把那点微薄的福份提前挥霍光了啊,无福可享,就只剩下吃苦了。我现在这样节食惜福,正是保命之道。而且我确实感到,自从节食以来,身体要比以前好多了。”

    齐王怔了怔,摇摇头,道;“你从哪里找来的这套谬论?照你这么说,每个世家子弟都注定下半辈子要吃苦了?”

    张良道:“这倒不一定。各人各福,我福分薄嘛。”

    齐王笑道:“胡说!你那些苦都是找得出原因的,不就是在为你在博浪沙给了秦始皇一下子,才弄得流亡多年,把自己身体折腾坏的嘛!说什么福薄福厚!”

    张良道:“可我不正是因为出生世家,世受国恩,才会去刺杀秦始皇的吗?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韩国民众,至于这么做吗?”

    齐王道:“歪理,全是歪理。”

    张良很平和地微微一笑道:“也许吧。冥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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