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都在灵靖身上一扫而过。
他们早就知道,灵家最后的独苗苗,被元晞收为亲传弟子了。想来,应该就是这个小孩儿了。
咦?这孩子……颇为不凡啊!
灵靖是那一种一眼看了就会觉得冰雪聪明的孩子,双目灵光乍现,姿态更是得了师父元晞的三分风范,小小年纪就已经自成气场,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
天才。
连星源都不得不感叹,当初灵靖还是他的晚辈时,虽然他对灵靖很是疼爱,但对灵靖的印象,也就是一个内向不爱说话、喜欢哭的小孩儿。
谁曾想,到了元晞手下,不过几年的时间,就打磨成了今天这般性子,顽石成了美玉,绝世宝光任谁也挡不住。
看来,当初他的选择果然没错啊。
元石心神沉稳,在场众人的目光都没让他动摇。
他沉声,略显沙哑的声音高扬——
“乐,起!”
广场两侧,原本用白布遮盖的东西,露出了原貌。
礼乐八音,金、石、丝、木、土、革、匏、竹。编钟、编磬、筝瑟、排箫、埙、鼓。
《礼记·乐记》中曰: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
礼乐起于周,古代圣贤都非常重视乐对民众的影响,无论是在大典大礼之上,还是祭祀天神的时候,都少不了乐。
玄门风水界贯来最重视传统,在重要场合的时候,古乐,也是从来少不了的。
这在世家大族之中,能否保存有完整的礼乐,都成了衡量一个家族底蕴的标准。玄门风水界也不例外。
但是,能够将礼乐保存得如此完整,古风古仪,也就只有元家,这独独一家而已了。
开山大典如此重要,怎么无礼乐?
乐声而起,古朴庄重,肃穆严谨。
又有舞者鱼贯而入,随乐而起。
那些演奏乐器的人,跳舞的人,不仅仅在这方面造诣颇高,还经过元家整整一个月的培训。
而他们甘之若饴,这一个月来的培训,足以让他们受益终生。
这些,可是早就已经失传的东西,学到一分是一分。
在场的很多人,就算是知识浅薄的,也不敢有丝毫露怯,装也要装出一副很欣赏的样子。一些对此了解颇深的人,更是如痴如醉,摇头晃脑。
乐舞皆毕之际,众人尚且沉醉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陪坐末席的一方桌案后面,有几个少年越众而起,走到了广场的中央。
为首的那个少年,穿着一身黑袍,神情桀骜而倔强,看起来大概是十五六岁的年龄,与身后几人比起来,是最年长的。看他的眼神,却与同龄人的天真烂漫不同,他的眼中有很多东西,也经历过很多东西。
在他的带领下,几个少年齐齐朝着元晞抱拳一礼:“见过元门主。”
今日之后,玄门风水界的人,对元晞的称呼,估计都是元门主,而不是元家主了。
“何事。”
元晞看向那为首的黑衣少年,见他与自己对视一眼,便匆匆挪开,竟然是有些心虚。
“我叫许闫晨,身后这几个,原本是我的师弟。”那少年说道,声音清晰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我们本来都是属于一个洪家帮的门派,帮中寥寥十几人,偶尔接几个风水单子,混个温饱。”
元晞大概预料到了什么,却没有出言打断,示意他继续。
一些偏向元门的人,也面色不善。
许闫晨被一些人看得身子一颤,却固执地仍然站在那里,顽强地看向元晞,又悄悄避开她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地方。
与她对视,总有一种被看穿,而且无比心虚愧疚的感觉。
本就不该在那样的人,眼皮子地下耍这些招数的……
许闫晨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可惜,前些日子,我师父师叔几人,与一个恶毒风水师斗法,不幸落败身亡,只剩下我和几个师弟。本来我们才开始学习风水一道,半罐子水都算不上,以后要么当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要么就只有改走其他的路子,泯于众人。我和几个师弟原本就是师父师叔收养的孤儿,无父无母,天地为家……”
“可是!我不愿!”他坚定的声音,似乎带着他内心的信念和执着,多了几分铿锵有力,“早前听闻元家大义,更是改立山门,在今天的开山大典之上,开山门,广纳弟子。我们师兄弟几个,求得师父友人的帮忙,将我们带进这里,就是想要恳求元门主,收下我们,学习风水之法!”
说罢,他带领几个师弟,在广场之上,众人目光之下,齐刷刷地跪下——
“恳请元门主,收下我们,学习风水之法!”
几个少年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
在场众人都惊愕了,倒是高台之上众人,还有首位之上的元晞,显得很是平静从容。
元晞算是彻底明了了,这大概就是玄家的最后手段。
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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