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姑的身份来帮忙的,秦家两房的几个儿媳,再加上绮年和秦采,一起来招呼客人。许茂云和韩夫人许夫人是一起进门的,才进来就看见了绮年,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加快脚步走了两步,才想起母亲和婆婆都在身边,连忙又放慢了脚步。韩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等入了座,你就去跟绮儿
说话罢。”
许茂云偷偷吐吐舌头,抱住韩夫人的手臂嘻嘻笑道:“不,我陪着母亲。”另一只手又捞住许夫人的手,“还要陪着娘。”
绮年过来引她们入座,故意酸溜溜地说:“韩少奶奶可真是好福气,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娘,啧啧啧——真是羡慕死人了。就是不知韩少奶奶今年芳龄啊?怎么这么大的人还学小孩子撒娇呢?”
许茂云脸上飞红一片,伸手就要来掐绮年,忽然听见旁边有人阴阳怪气地道:“福气太大不是好事,也得看自己承不承得起,若是福气太大,压得连孩子都生不出,那倒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绮年听见这声音就觉得讨厌。就连赵燕妤也知道在人多的地方装装样子,这个郑瑾怎么就不知道呢?还是她如今在苏家说一不二,就以为到处都可以横着走了?绮年眼梢都不扫那结伴而来的姑嫂俩一眼,笑着对许茂云道:“俗话说得好,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忙断肠,你呀,就等着瞧吧,可别跟某些人似的,三天两头的折腾,刚折腾出点东西来就忙不迭地四处显摆,骨头都没有四两轻。结果折了自己
的福,后头就是一场空了。”郑瑾料不到绮年居然会这样的尖刻,气得脸都红了。她自打生了个儿子之后在苏家固然是横着走,可是苏锐也就极少进她的房了,再加上遇了国丧,更是名正言顺地不跟她亲近了,若长久下去,后头可不
真是别想再生孩子了么。
张淳眼看小姑吃亏,马上回嘴道:“儿子自然比女儿好,有些人自己还没生儿子呢,倒有脸说别人。”话音刚落,那边永安侯夫人带着阮盼已经由秦采领着进来了,永安侯夫人在贵妇圈子里自有地位,郑瑾在她面前也不敢放肆,规规矩矩见了礼。阮盼也行了平礼,便含笑对张淳道:“郑少夫人成亲时候也不
久了,几时给恒山伯府添点喜气呢?”
许茂云猛地把脸扭过去,免得自己笑出声来。阮盼的意思等于是说:你自己啥都没生出来,还有脸说别人呢?张淳的脸顿时也胀得通红。阮盼看着笑得一脸温和,说的话也是关心的话,可是跟刚才她自己讽刺绮年的话对照起来一听,就格外刺耳了:“孟少奶奶真是——真是好表姐。”她怎么就忘记了,阮盼跟周绮
年有这层关系,还真当方才的见礼都是客客气气呢。
阮盼微微一笑:“郑少夫人夸奖了,不敢当。”回头去扶着永安侯夫人,“这里有个台阶,母亲当心。”妇孝姑慈地径自进去了。张淳气个半死。可是她在娘家并没有阮盼这样的姐妹,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始终有些尴尬,更不要说如今她的娘家嫂子是绮年的闺中好友,娘家姐妹又是绮年的表嫂,无形之中等于跟娘家人都划出一条线来
了。偏偏张二太太是个寡妇又不好出门,但凡出来交际,别指望会有娘家人像阮盼一样替她出来撑腰。门口众人这小小交锋虽然是刀来剑往的,但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喜宴上宾客流水一样地进,转瞬这点儿小事也就烟消云散了。绮年送进一拨客人又到门口相迎,便见阮夫人带着赵燕妤和乔连波来了。
只是两人看起来都病怏怏的模样,若不是敷了脂粉就能看出面色苍白了。
秦采跟赵燕妤是表姊妹,打小儿感情也还不错,看了不由得皱起眉悄声问:“表妹脸色不好,这是怎么了?”
赵燕妤苦着脸道:“别提了,也不知吃了什么,昨儿晚上闹肚子。”
秦采埋怨道:“既病了就在家里好生歇着才是,这样大冷天出来,灌了风可又要肚子疼。”
阮夫人笑道:“这是她表哥成亲,怎么好不到?如今来也来了,也不用什么规矩,若是身子不适就去歇一歇,既然你外祖家,倒也不用那么拘束。”
秦采连忙道谢:“表妹真是有福气,国公夫人这样的疼你。”赵燕妤心里暗想疼什么疼,阮夫人心里疼的只是阮盼一个,对两个儿媳都是淡淡的,支开了自己她也好去跟阮盼尽情地说话不是?若真论起来,乔连波是她的外甥女儿,倒是比自己还亲近点呢。不过这些
话说出来既没意思,她也不稀罕阮夫人真跟她妇孝姑慈,当即顺水推舟地谢了阮夫人,一溜烟找秦王妃去了。这里绮年刚刚在外头接了李氏和郑氏,彼此过来见礼,看看乔连波脸上没半点血色,李氏还是道:“外甥女儿瞧着脸色不大好,可是生产之后一直没补过来么?该熬些燕窝红枣莲子喝一喝,倒胜过吃药。”
乔连波生产之后,颜氏往国公府送了不少补药去,但李氏总觉得年纪轻轻的,若是没大病,药补不如食补。
乔连波低头道:“是,谢谢舅母关切,姨母每日都叫小厨房送燕窝粥来的。”英国公府富贵泼天,什么燕窝人参简直是应有尽有,从来也不少她吃,只是不见什么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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