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校医院的医生先打个电话,结果对方告诉他,整个中午根本没有人来他这里看伤。
儿子根本没有跌下楼梯。
这一群小鬼合伙起来骗我,是为了什么……
电梯轻轻一震,到达指定楼层。
电梯门滑开,董友军向前迈步,他无声无息打开了外头的门,随即箭步往前,猛地推开卧室的门。
他大喝一声:“你们——”
但卧室空荡荡的,除了坐在床头的妻子,一个外人也没有。
现场当然有人!
董友军来得太快,岁闻和时千饮甚至来不及拉开窗户跳窗逃跑。
千钧一发,时千饮将岁闻往身前一拉,使用能力将两人一同隐藏。
岁闻的背撞在了时千饮的胸膛上。
他们贴合一起,站在床头柜前,窗户旁边。
三室的屋子不小,但主卧不算大。两人和董友军只隔着一张床的距离,能够非常清晰地看见对方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面孔。
他眉头扭起,嘴角抽搐,瞳孔微微紧缩,呈现着一种从未呈现在学生面前的愤怒。在岁闻的记忆里,这位物理老师一向平平淡淡,不怎么生气,偶尔还挺幽默的。
卧室里一片安静,董友军没有说话,女人也没有说话。
很快,也许是因为没有看见外人在,董友军脸上的愤怒变成了狐疑,他向前走了两步,先看了衣柜、洗手间,这样能够藏人的地方,但一无所获。
他的神情平静下来了,还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他沿着床头走到妻子所在的床边,中途经过岁闻和时千饮所在。
卧室就那么大,床的边沿到窗户的位置,压根不容三人一同并立。
时千饮调整位置,侧身避让;岁闻也连忙将身体再往后靠,两人斜靠彼此,脸贴着脸,肩膀挨着肩膀,完全挤在了一起。
咚咚咚。
董友军越走越近,脸上的细纹清晰可见。
咚咚咚。
董友军越过他们,两者衣服相互摩擦,对方毫无所觉,径自向前。
岁闻悄悄地呼出了一口。一口气后,才察觉到响在耳旁的两道心跳声。
这两道心跳声,一道是自己的,一道是时千饮的。
它们一同跳跃,快要融合在一起了。
董友军走到了妻子跟前,他问妻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女人抱着娃娃,没有说话。
董友军又问:“刚才有没有人进来?”
女人还是没有说话。
于是董友军骤然抬手,一巴掌重重扇向妻子的脸:“和你说话呢!”
“咚”地一声,女人脑袋撞上床柱,整张双人大床剧烈一抖,鲜血自被凌乱黑发覆盖的脸颊下淌出,滴落在床单一角。
董友军视若无睹,再度一声爆喝:“装疯卖傻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董友军的行为毫无征兆,等岁闻反应过来之时,一切已经发生了。
瞬间的吃惊与震动之后,这件事情的最后一点叫人疑惑之处也解开了,他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子。
一切疑问都解决了。
人偶为什么只针对董友军,为什么在看见董深妈妈的时候哭了,为什么轻而易举再和主人交换回身体……
人偶不是想要侵占董深妈妈的身体。
它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主人。
因为董友军家暴!
岁闻于一团乱麻之中理清楚了一切。
这时,前方再传来“啪”的一声!
他朝前看去,正看见董友军夺过妻子手中的人偶,用力一拽,向旁一丢!
人偶在董友军的粗暴动作下身首分离,飞上天空。
等、等等……
岁闻心头咯噔一声,极快地伸出手,想要捞住人偶,他的手掌也确实碰到了人偶,但飞在半空中的人偶像根冰柱,又像只刺猬,还才碰到一点,已经让岁闻手指疼痛麻痹。
他一下没有拿稳,让人偶飞过了自己的指尖。
这个抛物线还是完成了。
人偶掉落在地。它的身躯并在地板上弹了两下,无力地平摊着;脑袋则骨碌碌转了一转圈,最后稳稳站在门口处,冰蓝色的眼睛,直直看向董友军。
……好像也在看着自己。
岁闻心头冒出了一股寒气,正要召唤形灵,又一声哗啦响动自背后传来,董友军将女人从床铺上拉扯在地,狰狞又疯狂地踢着女人的小腹。
女人倒在地上,黑色的长发覆盖她的面孔。
疼痛也不能让她闪躲哭喊。
她似乎彻底放弃了。
黑雾开始弥散了。
这些原本被束缚在人偶体内的阴晦力量,正慢慢地从人偶的断口处蔓延出来。
但它们不再四散于房间之中。
它们就沉淀于人偶的残破的身体之下,组成了一块圆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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