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她乜了他一眼,“修鱼稷赢不了。”
“万一呢?”修鱼彬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嗓音,“万一他赢了呢?会饶过我们吗?——现在走还来得及。大王赢了咱们再回来也不迟。”
“我不走。”安平蕙自幼好武,看得兴起,“要走你自己走。”
“夫人——”修鱼彬欲言又止。
“再怎么说我也是修鱼稷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不敢动我一根毫毛。”
“难道大王不是修鱼稷名正言顺的父亲?你看他们像是在打着玩儿吗?”
安平蕙白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继续观战。
修鱼彬叹了一声,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穿过人群,正准备开溜,冷不妨撞到一个人。
“六哥,”修鱼谦身子一横,挡住了他的去路,“去哪儿?”
“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正好,我也想方便。”修鱼谦抬眉冷笑,“一起去?”
***
修鱼稷哼了一声,半天没有爬起身来。
只觉浑身剧痛难忍,摔倒时吃了一嘴的泥沙,被他和着血吐了出来。一只眼皮肿得厉害,地面大约是被炙烤之故,又硬又烫。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摔倒的地方正好在一个火堆的边缘,再往外滚出三尺就进了火里。
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咬紧牙关,想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无奈双腿好像被人废掉一般,使不上劲儿。
耳边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阿稷!”
他用力睁开眼睛,看见唐晚荻站在离他不远的人群中,一双眸子满是眼泪,她用尽力气大声叫道:“起来啊!阿稷!”
他想起自己的承诺。
他们将共度患难、共享荣华、厮守终生、直到时间的终结。
这一战若是输了,就算狼王不斩草除根,修鱼彬也会杀掉唐晚荻。
属于他们的生命和时间都还没有好好地开始,就更不能如此草率地终结,他不允许!
安静的人群传来一阵喁喁私语,不知是谁又低低地叫了一声:“起来!”
狼王转身向众人看了一眼,目光阴沉,想找出那个喊话的人。
喁喁之声退潮般低了下去,片刻之内,又嘈杂了起来。
“加油!”一个远处的声音叫道。
不大,却很清晰。
狼王恼怒地举起了狼牙棒,在他的身后,叫声开始此起彼伏——
“起来!”
“加油!”
“好样的!”
“必胜!”
这些喝彩没有主语,不知道指的是谁,也不知道谁将“必胜”——
但狼王知道主语不是自己。
渐渐地,喝彩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响,形成一道环绕在他身后的声墙,在夜空中不断地回响。
他的耳中一阵刺痛,气急败坏地看着修鱼稷在众人的鼓励下慢慢地爬了起来,先是四脚着地,接着单腿曲膝,最后一咬牙,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
修鱼稷是站起来了,但观众的心却趴了下去。
大家不约而同地感叹:这人伤成这样,怕是活不成了。
他一身血污,盔甲被狼牙棒上的铁钉钩得七零八落。鼻子不停地流血,将胸前的盔甲打湿了一片。
火光驱散了夜雾,空地一片通亮,众人围成一圈,各种呼喊此起彼伏。
修鱼稷用脚一挑,将地上的双钺挑到手中,大喝一声,向狼王扑去!
这一次,他吸取教训,加快了抢攻的速度,鹿角刀又削又刺,根本不给狼王挥棒的时间。
狼王被他逼得不胜其烦,怒吼一声,狼牙棒直直地向前一捅,被修鱼稷双钺一格,死死地卡住。两人之间相隔数寸,狼王肥厚的眼皮微微抬起,不屑地看着面前的儿子,后悔当初没把这个杂种扔进她母亲的坟墓一起活埋。
他有些急躁,毕竟上百招过去了,自己居然还没把修鱼稷打倒,就算赢了也是险胜,也许人群中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暗自盘算:既然修鱼稷可以挑战狼王,他们也可以。如果有机会,他们也想试一试……
哦,不。这个口子绝对不能开。一定要速战速决,要以压倒一切的优势消灭他,漂亮而血淋淋地干掉他。要让大家知道挑战狼王是一个恐怖事件,是这辈子永远不该做的一场恶梦。
想到这里狼王猛一发力,挥棒向着修鱼稷的头颅击去!
修鱼稷身子一弓,向前一蹿,整个人从他的胁下穿过,转身到了狼王的背后。他没有立即还手,而是继续向前冲了五步,手指一拨,双钺带着劲风一前一后向着狼王飞去——
他早已算好了方位,狼王听见风声往右一闪,成功地避开了第一个,后颈却被紧接而来的第二钺击中!
那一钺用了修鱼稷全身的力道,加上高速旋转带来的切割之力,只听“噗”的一声钝响,狼王身首分离,血溅十步——
修鱼稷腾空一翻,化作狼身,发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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