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下令进攻。
不是胜负的问题,是立场的问题。再这么犹豫手下们又要置疑他的忠诚了。
他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一仗是躲不过去了。于是伸手一挥,做出一个准备攻击的手势。
正在这里,修鱼浩轻轻“嘘”了一声。
走在前面的金鸐忽然停住,迅速从马上跳了下来。与此同时,其余的人也都抽出兵器握在手中。
“见鬼!”修鱼筀道,“我们被发现了。”
修鱼稷猛地吹了一声口哨,众狼挥舞着兵器向山下冲去——
***
战斗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狼族以少敌多,大获全胜,击毙二十七人,其余两百多全部被俘。
就连修鱼稷自己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相比之下他与金鸐算是一场鏖战,用了一百多招才打败他。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疲劳,金鸐脸色暗沉无光,一头漂亮的卷发上满是泥浆,一幅好几天没洗澡的样子。他身边的女子倒是收拾得很干净,武功不行,还算勇敢,用手里的□□杀死了两只狼。
修鱼筀一面将他们五花大绑一面说:“老六,这女人不是狐族的。”
“龙族的。”修鱼稷打量了她一眼,记得在那次争夺五鹿原的战斗中见过她,和关皮皮走在一起,印象不深。
他收起鸳鸯钺,拍了她一下:“喂,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用知道。”她脸上全是血,向他们怒眼圆睁地冷喝,“要杀要剐随便!”
“还挺硬气。”修鱼浩踹了她一脚,女子双手捆在身后,□□一声,倒在地上,双眼一闭,一心求死。被修鱼浩一把拽住头发,拖到自己的脚边,“想死?没那么容易。姑娘,准备好你自己,在余下的日子里,你要好好地伺候修鱼家的爷儿们。”
一群手下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女子大怒,一口血啐到修鱼浩身上,被他一掌拍晕过去。
修鱼稷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金鸐,他胸口中刀,刀伤入骨,浸出来的血将上衣染得通红。怕他逃脱,修鱼筀用麻绳多捆了几圈,打了两个死结。
金鸐猛地抬头,目色悲凉,向他低声乞求:“我妻子有身孕,杀我可以,放她走。”
修鱼稷的脸硬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沙澜族桀骜不驯远近皆知。这批俘虏既不能放走,也不能押回。他们不会为狼族而战,伺机哗变倒是十分可能。
修鱼筀将地上的兵器收拾起来,捆成一堆,放到马车上,看着站在面前的一大群俘虏,不禁有些发愁:“这么多人,怎么办?”
“老规矩:男的斩首,女的带走。” ”修鱼浩一面说一面看着修鱼稷,毕竟他是老大,要听他的意见。
修鱼稷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听了这话,沙澜族人一阵骚动,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企图站起来拼命,被修鱼浩一刀击毙。
“修鱼稷,金鸐是你的哥哥!”地上的女子忽然苏醒,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声说道,“上次你们交手,他顾念兄弟之情,让了你几招,不然你不可能活到现在。这一次……要不是他得了僵尸症,你休想赢他!”
修鱼稷心中一怔,随即释然。难怪金鸐的脸色那么差,难怪他力气不足。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大战了一百多回合——
女子还想继续骂,被金鸐一个眼色制止,坦然道:“修鱼稷,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如果可以选择,给我斩首的那个人,希望是你。”
修鱼稷一脸漠然,慢慢地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如你所愿。”
他走到金鸐的身后,接过修鱼浩递过来的大刀:“低头,我给你一个痛快。”
“请站到我的面前。”金鸐淡淡地道,“我是沙澜族的首领,不能低头去死。我要抬着头,看着你的刀,迎面向我砍过来。”
“行。”
修鱼稷走到他的正前方,低头沉吟片刻,忽然说:“你的女人,我要了。”
金鸐眸光一亮、听出了这句话的潜台词:他会替他照顾辛小菊。
“拜托了。”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修鱼稷看了一眼远山的树影、如血的残阳,慢慢地举起了大刀——
***
黄昏的山岭是金色的,湛蓝的天空飘着淡紫色的云彩。
皮皮的心情却比铁还要沉重。
翻过两座大山后,他们沿着洛塔河一路北行。沈双成开始力气不济,玄鸟啄伤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右眼上的洞深不见底,经常会流出一种黑色的液体,量不多,点点滴滴,如眼泪一般。
皮皮以为是中毒,沈双成说不要紧。问是否疼痛,他说没事。尽管如此,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步子越走越慢,每走两个小时,需要休息半小时才能继续走下去。
就这么走了五天五夜,这期间全靠皮皮独自打猎、去山泉取水来维持温饱。她不敢走太远,怕双成碰到狼族,难以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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