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鞋、红唇、红包、十指纤纤、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好像符号系统出了故障。
“我们是来离婚的。”
“哦。”他失望地叹了口气,转身看了一眼贺兰觿,拍了拍他的肩,“我说大兄弟……那个啥……我也算是过来人。这事摊在谁身上都不好受,怎么说呢,以我的经验,还是好合好散,离婚协议什么,好好商量,多让着老婆一点。夫妻一场,也蛮难得的。生意不成仁义在嘛。我在那边排队,需要帮忙叫一声。”
贺兰觿一脸阴沉,不喜欢被人教训,冷淡着不想回应。皮皮连忙点头:“好的好的,谢谢你。”
那人礼貌地离开了。贺兰觿这才发现不远处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办事指南”。他迅速扫了一眼,道:“皮皮,你的资料不齐全,还需要一份离婚协议。”
“什么叫我的资料不齐全?”皮皮本来就有气,听他阴阳怪气一说,不干了,“离婚是两个人的事,你也有准备资料的义务,别成天把自个儿当大爷行吗?”
“ok。现在就起草。”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白纸一只笔,用包垫着,埋头写了起来:
“协议人:贺兰觿,男,汉族,身份证号……皮皮你把号码念一下。”
皮皮念了两人的号码,贺兰觿继续写道:“双方于xxxx年x月x日登记结婚,因为……因为……”他的笔顿了顿,“皮皮你觉得因为什么原因离婚比较好呢?”
“感情破裂,无法共同生活。”
“ok。因为感情破裂无法共同生活,经协商达成以下协议:一、双方自愿解除夫妻关系。……这点你同意吧?”贺兰觿问道。
“同意。”
“二、双方无子女,不存在抚养问题。——没错吧?”
“没错。”
“三、双方无共同债权与债务?”
“没错。”
“四、夫妻财产平分,由双方律师协商办理?”
“我不要你的财产。”
贺兰觿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分钱也不要?”
“对,我净身出户。”
皮皮这么高风亮节,贺兰觿不自在了:“皮皮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但利益面前不用谦让。这样吧,属于狐族的资产我全部保留,属于我个人的资产,全部归你。要净身出户也是我净身,怎么能是你呢?说出去我太丢人了。”
“你本来就不是人,还怕丢人?哈哈。”皮皮抱臂而笑,“行,你真要觉得过不去,就把太平洋大厦的公寓留给我吧。那里离花店近,上班方便,我爸妈也挺喜欢的。”
“没问题。”他把第四条改了一改,道,“还有什么条件吗?”
“有。”皮皮冷冷地说,“但这条不用写上,心里有数就行。”
“什么条件你说。”
“等会再说,先把婚离了。”
“不行,我现在要知道。万一你要我的命呢?”听得皮皮话中有话,明摆着是在下套,贺兰觿的语气也不大友好了。
“不要你的命,我要的东西是你可以给的,也不难给。我只需要你现在答应等会儿办完事给我就行。”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东西,不能随便承诺。”他冷笑,“皮皮你跟我说实话,我绝不会让你吃亏。你要跟我玩心计,那我也是套路满满。”
“贺兰觿你还想不想离婚?”
他看着她的脸,心中揣摩了半天,点点头:“我只能说我会倾向于给你,但你的要求必须合理。如果不合理,我就不能保证了。”
“绝对合理。”
“行。”他淡淡一笑,挥笔继续,“本协议一式三份,其它双方互不追究。下面是签名,皮皮你带了毛笔吗?”
“毛笔和一得阁的墨水都带了。”
“谢谢。”
贺兰觿将协议用毛笔重抄了一遍,又去复印了两份,拿回来与皮皮各自签字。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最终轮到他们,两人来到窗口递交资料,公务员认真审查又问了几个问题,手续完毕后发给他们两本离婚证书和两份协议书,正式宣告解除夫妻关系。
在这一刻,皮皮只觉一阵胸闷,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要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皮皮已经是个要做妈妈的人了,她告诫自己必须强大,再难过也不能失了气概。特别是在祭司大人面前。
“贺兰觿,咱们去楼顶说话。”皮皮指了指电梯。
中午吃饭时间,楼顶天台空无一人。水泥垒起的花坛上鲜花怒放、蝴蝶飞舞。皮皮走到观景平台扶着栏杆往下一望,楼下人潮涌动,车水马龙,再抬头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她定了定神,转过身来,身子靠在栏杆上。
贺兰觿站在离她不到两米的距离,他还不大适应强烈的阳光,微微地眯起了双眼。
“皮皮,你能过来一下吗?” 他的下巴微微上扬,语气有点不安。
“no。”
他向前迈了一步,被皮皮大声喝止:“别过来。咱俩现在距离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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