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毛之地受那风寒雨雪之苦,大家都是姐妹。祖母不能这么偏心,不顾孙女死活呀。”
老太君在心中顺了遍气,缓声道:“鸡鸣虽紧邻大漠,然有你二哥坐镇大同,鞑靼如何能长驱直入?再则,姑爷可是堂堂郡王世子,鸡鸣再穷,总不至于没饭吃没地方住吧?女子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这么点打击就寻死觅活的,岂不令姑爷寒心?你要振作起精神来,挑起嫡妻大梁才是。”
如情接过话来,“祖母说得极是,二姐姐,一个家族的兴旺与否并不是靠时运来接济,越是困境时,越要考验族人的向心力。迁京并不可怕,鸡鸣再穷,总归紧邻京城,来回也不过一日夜的功夫。姐夫到底是郡王世子,此去鸡鸣,便是唯姐夫一家独大,谁还敢给脸子瞧?如今姐夫一家子深受迁京惶恐之苦,二姐姐这时候更不能乱,更要打起精神来料理一切。”
如善一声冷笑,“说的比唱得还要好听,反正事情不是发生在妹妹身上。我敢打赌,若靖王府也与其他亲王一个下场,看你还敢在这儿讲大道理?”
如情正色道:“在皇上下令削番之前,二姐姐可知咱们府上过着什么日子吗?”
如善微怔,然后不屑地撇开头。
如情铿锵道:“从去年开始,便逐一劝解公婆和王爷,裁减下人,缩减开销份例,并退还部份御赐良田,去年湘西洪涝,靖王府倾力拯灾,王爷也让我劝去了灾区共济灾民。而我,则料理家务,侍奉公婆,让王爷毫无后顾之忧。而那时候的二姐姐又在做什么?二姐夫那时候又在干些什么?”如情盯着如善,声音微微提高,“纳妾,狎妓,逛窖子,还为了纳妾进门大宴宾客,向户部要银子。二姐姐,那可是国难期呀,你也不阻止?”
如善脸色发白,双唇颤抖着。
如真赞赏地望了如情一眼,也跟着道:“二妹妹总认为四妹妹嫁入靖王府,夫家敬重,丈夫疼爱,是她命好。可若无四妹妹的悉心劝导,努力持家,身正形直,能有今日的靖王府么?妻贤夫祸少,当湘西洪涝肆虐,咱们四妹妹就能劝解四妹夫开放粮仓,振济灾民,二妹妹为何不能?就算二妹妹无法劝勉,总也要劝止二妹夫人不得在特殊时期大摆席宴,甚至还向户部要银子以至于让皇上公开申饬?”
如善哑口无言,讷讷不出声。
老太君瞟了如善一眼,冷道:“真丫头嫁入钟家,也并非一帆风顺,大姑爷能有今日成就,是他自身努力的成果。可若无真丫头替他多方打点,操持家务,重振门户,使之无后顾之忧,也断不会像如今这般风光。而三丫头,”老太君望了李氏一眼,李氏一脸紧张,老太君冷哼一声,撇开脸,道:“三丫头先前也与你一个样,娇横任性,行事冲动,顾头不顾尾,可如今,却也让人刮目相看,把家里头打理得井井有条,待人接客亦是可圈可点。再瞧你大嫂子,”老太君望着何氏,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大哥儿能有今日成京,你嫂子就要占泰半功劳。”
如善瞧不惯何氏那副淡定宠辱不惊的面容,脱口而出,“我可没大嫂子那般有福气,不但有着傲人的家世,还有厉害手腕,可以助夫婿飞黄腾达。”
何氏微变,如真如情也是皱着眉头,老太君一个厉喝,“住嘴。你口口声声怨自己命薄,无福,可你又何曾做过让别人满意的事来?从小到大在姐妹里凡事都要争个高低才肯罢休,总一副别人欠了你的嘴脸。你要明白,方家可没欠过你什么。”
如善捂着脸,哭道:“我知道,大家都过的比我好,就我不中用,给你们丢脸了,还惹你们嫌,那我走好了,今生今世,再也不回来了。这下你们都满意了吧?”说着捂着脸冲了出去。
何氏追了两步,无果,只能折回来,哀声叹气,“二妹妹这脾气……”
老太君闭了闭眼,然后陡地睁开,骂道:“被她老子给宠坏了,真真是朽木不可雕矣。”
如真也叹口气,对如情皱眉道:“这如善越发钻牛角尖了。”
如情面上一片平静,苦笑,“是呀,在二姐姐心目中,咱们过的比她差,那是理所当然的事。若是比她好,便是弥天大罪了。”
如真摇头,“她只瞧到咱们表面的风光,可谁又知咱们心里的苦?”
钟进如今是混得不错,可上头还有上司,那直属上司的妻子是个刻薄又阴阳怪气的母老婆,她虽然厌恶此人,却也要陪着笑脸奉陪。还有钟进那些同僚,尽管不大喜欢有些家眷,却也不得不交际,还有每年逢年过节的人情来往,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钟进奉禄有限,虽然有下属的不时孝敬,仍要靠她打理祖业才能维持如今这种小康富足的日子。
而如美,因有了身子,日子是比以前好过多了,婆母也没了,长嫂也是个厚道的,但为了丈夫在仕途上的顺利,也得与她一样走着同样的路子。不同的是,大家交际圈子不同罢了。
至于如情,如真望着坐在身畔的妹子,无限唏嘘道,“其实你也不容易,妹夫脾气不怎么好,府里还有那么多小妾成日里与你添堵,还有个年纪渐长的庶长子,更甚者,瞧皇上如今的动作,你们也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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