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七八。
童青雯把如情给气得动了胎气后,功成身退地扬长而去,虽然脸上挨了了个巴掌,但想着日后这个高高在上的靖王妃被贬为庶民后,还要看她脸色行事,说不定还得上门乞怜她的施济,便忍不住大声畅笑,趁人不注意时,又偷偷把如情落到炕几上供把玩的玉如意给顺手抄到怀中。
等回到向家,她便迫不及待地一边拿了茶与婆母品偿,一边对婆母说了如情最近的惨状,“面黄枯瘦,惊吓过度,终日惶恐不安”云云,向夫人听得面色发青,见媳一脸洋洋得意,总算忍受不住,怒喝:“住嘴。东道别人长,西道别人短,这岂则贤惠佳妇所做?如此饶舌?你也配做我向家媳妇?再不住口,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童青雯神色忿忿,到底向夫人威厉,不敢放肆,只在心里加深了对如情的幸灾乐祸与切齿的不屑。侍候着婆母吃茶,原想让婆母夸上两句,便道:“这茶是王府轻易不拿出来招呼人的好茶,若不是我故意给了一番脸色,恐怕还舍不得拿出来呢……”陡地向夫人把豆绿色产自景德镇的茶碗重重放到几子上,发出巨大声响,童青雯心下漏了一拍,呆呆地道:“姑母,您,您……”
向夫人气得脸色铁青,“这也叫好茶?你当真以为我是山猪没用过好茶不成?居然拿这低劣至极的茶诓骗我。”
童青雯叫道:“姑母,您误会了,这是真的好茶,方如情原先还舍不得拿出来,后来经不过我的脸色这才不甘不愿拿来招待我,我还趁着多要了些带回来给姑母您尝尝。”她似是没有瞧到婆母气得快晕厥的脸,兀自道:“这茶可是极难得的,市面上都买不到,甚至皇宫里也没有的,姑母可觉得不一样?”
向夫人深吸口气,冷笑着问:“这茶怎么个好法?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童青雯把如情的话重复了一遍,“这茶叫吴平味,是个叫吴平味的人发现的,就因此人而得名。此茶采自什么嫡系山,用傲慢谷的水冲洗,再由短视枝文火相煎,再用枸眼密封,再放进看人堤里贮存,反正极其复杂,我头都饶晕了。这吴平味茶确实没有听说过,但方如情可宝贝了,想必确是难得一见的好茶吧。”
向夫人气得双眼发黑,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重重掴了她一巴掌,怒道:“你个蠢货,被人寓弄了还不自知。”
童青雯捂着被打的脸不服气地叫道:“我是您的亲侄女兼嫡亲儿媳妇,替向家生儿育女的向家少奶奶,不是低贱的奴才,姑母怎么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说着重重跺了脚,哭得好不委屈。
向夫人深呼吸了好几回,总算平息胸口起伏的怒火,从牙逢里挤出话来,“说你笨,你还不肯承认。吴平味谐音不就是无品味?嫡系,傲慢,短视,狗眼,看人低,这些全是谐音,讽刺你自恃嫡系出身,却是狗眼看人眼,目光短浅,毫无可取之处。偏还无自知之明,还在那沾沾自喜,还好意思拿给我品偿看人家的笑话,简直是蠢不可及,”
向夫人平息了胸口的怒火,见媳妇还一副不在状态中的熊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反手一个耳光掴了过去,咬牙冷声道:“你个没救的蠢货,你那点子不入流的伎俩还想跑到人家跟前显摆?你也不照照镜子,瞧你那德性,你也配和人家相比?方家书香门弟,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亦是识文断字,贤惠豁达明辩是非,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横看竖看端庄娴雅大方随便一拉都能镇住场面,言之有物,谈吐非凡,气质灼灼,端庄风华,嗔怒喜笑皆宜。而你,就算把所有金银头面套在身上也不及她一颗手指头,就算对着镜子演练千百遍都当不了贵妇。如今稍稍得了些势就鼻孔朝天,得瑟到人家面前去,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死了。”
向夫人越说越气,越吼胸口也隐隐发疼,拿了茶碗摔到她脚下,又声音嘶哑地吼道:“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挑到你这个毫无用处的东西。”
童青雯被骂得羞忿难当,对婆母的怨恨越发深了一分,想她虽是商户之女,可父母独宠,她在家中也是被呵护着长大,如今,嫁到姑母家来,原以为姑母是自己的嫡亲长辈,再来她又自带十万嫁妆,她在向家的日子不会比娘家差上太多。可谁知,这老虔婆花她的银子不手软,刻薄起她也毫不手软,陡然发觉被如情借机讽刺一顿,又被婆母毫不留情面侮骂,总算激起了骨子里千金小姐的娇纵脾气,她捂着脸叫道:“既然你觉得我登不得台面,当初为何又要娶我进门?这般作贱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向夫人怒睁着双眼,“少用死来要胁我,你以为我是翰儿?一听到你寻死觅活就六神无主?”
童青雯却不怒反笑,笑声尖利,如出了鞘的利剑,“这句话姑母也说得出口?当初是谁要我寻死觅活的?当初是谁要我用这下作手段做戏的?如今却跑来倒打一耙。”她声音悲忿,眼中含泪,目光怨毒至极,“姑母,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初我本已是铁了心要嫁给何家公子,那时候姑母在做什么?一个劲的窜唆我要我做你的儿媳妇,还对我许诺了虽只是平妻却是真真正正当家作主绝对比方如情还要体面,如今倒好,嫌东嫌西嫌里嫌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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