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勺花开得正是明艳,上风口处拂进的凉风阵阵飘到屋子里,各个角落里摆放的铜盆里的冰块发挥巨大功效,屋檐下巨大风轮也输送着不菲的劲道,风轮上搁置了好些好闻的安息香,风轮转下下,输送出的风中夹杂着似有似无的香气,屋子里越发凉爽宁静。
如美收回目光,目光又望着如情娇好的脸,好半晌才道:“人有故意为恶或被迫为恶之分,你一向识大体又懂进退,是我婆母太过了……她有今日下场,大嫂说了,皆因一个贪字和纵字。实在怨不到妹妹头上,你就不必自责了。”
如情凝目,“你大嫂,当真这么说?”
如美狠狠点头,“今儿早上我说要来王府看望你时,大嫂就与我说了这些话。她说,这件事无沦如何都怪罪不到你头上,要怪要怪咱们杨家,出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这才惹出大乱子。”顿了下,如美又道,“大嫂还要我代她向妹妹赔罪。说她实在无能,无法阻止婆母姑子的行为,让妹妹受了惊,也让杨府成为全京城的笑柄,甚至丢脸丢到皇宫里去,着实让她无颜面对妹妹……”然后又凑到如情耳边,悄声道:“我大嫂也和我一个样,早就不爽这对母女,估计现在都偷着乐呢,嘻嘻……”
天底下做媳妇的,哪有真心侍奉公婆如亲生父母的?只要大家面上过得去就成了,当真把婆婆架子摆得十足了,媳妇表面恭敬,实则恨死了。所以也不会有多年媳妇熬成婆的说法了。
如美在如情这儿足足呆了大半天才回去,中午如情留她用饭,如美边吃边羡慕地道:“还是王府的膳食好哇,这个酸辣肘子味道就算外头天香楼里的也没法比。还有这道鹅肝,又嫩又滑,我这肚子都快吃撑了。”
如情笑道:“姐姐若爱吃,我这便让厨房抄个方子与你,回去让侯府的厨子做不就结了?”如美摇头,“得了,这应该是你们厨子的拿手绝活,也是压箱的绝活吧,我如何好让人家割爱?若是想吃就来你这蹭饭吧。”反正婆母都成那样了,大嫂忙府里的锁事,也顾不着她,丈夫也不在身边,这时候不好好享受,更待何时?
忽然如美又想到一件事,纳闷地问道:“我说四妹妹,你怎么不问问我那小姑子的下场?”
如情淡淡一笑:“有你大嫂在,她还能蹦得起来?我看难。”
如美点头,“你说的倒也有道理。”然后与如情说杨启宁一回杨府就被杨大夫人命人看管了起来。杨启宁没能顺利进入王府,又把生母给活活气瘫,府里的下人对她都有成见,纷纷在私底下议论,杨启宁这回也确实受到太大打击,一回府里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杨大夫人倒没有责骂她,但也让人守在院子周围,里里外外布满了人手,就算她插翅也难飞了。
“不过,最近府里也确实不大安生,杨家的旁亲偏支纷纷找上门来,另外还带了族老,扬言要把这个败坏门风的不肖女捉去沉塘,可惜却被大嫂给挡了下来。说等大伯和你三姐夫回来再作处理。”
如情点头,古代大家族的族长其实也不算太有权利的,不过年纪大,辈份高,做个中间人罢了,并无实权。真正有实权的,还是继承爵位或继承祖业的新生代子弟。但为避免继承人心思不正或是作风不端,进而牵累家族,所以才另选族长来当,一个辈份高坐在监督与促裁的位置,却无实权。一个有实权,却又受族老们监督管制,也只是相互制约罢了。
族长和族老们有权利处置家族里任何一个不肖子弟,但也必须得经由继承者的同意方可施行。
杨大夫人可以把犯了错的小姑子禁足,却没有处罚权。但是,以杨大夫人的手腕,相信杨启宁身边下人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如美再一次佩服起如情的料事如神,“妹妹所料不差,大嫂不敢任意处置这不肖的东西,但底下的人可都糟了秧。整个院子里的一二等丫头全被打的打,卖的卖,乳母一家子全被赶去了庄子里做苦役,身边的心腹丫头全被打卖得远远的,尤其那个叫秋水的丫头,更是被活活打死。”
“秋水?”如情凝目,“就是那个时常与杨启宁庆安一道躲在屋子里叽呗咕咕的丫头?”
如美点头,“对,就是此人。大嫂子恨极了她,若不是此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乱出馊主意,那贱丫头也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来。婆母从宫里被抬回来的当天晚上大嫂就把她捉来活活给打死了。”
一想到那个血淋淋的场面,如美也是心有余悸,她虽任性了些,但还从未真正这样活生生打死一个下人,而杨大夫人坐在上位,面沉似水,不言不语,眉毛都不皱一下就当着那贱丫头的面,把一条鲜的生命给夺了去。
不过秋水虽可恨,却也可怜,如美又道:“那秋水也算跟错了人吧,大嫂子要打死她,秋水也想让启宁救救她,可这贱丫头居然把脸撇到一边,反而还踹了她一脚,说什么,贱人,你一个劲的怂恿我嫁进靖王府当真只是为了我?你以为我是傻子,不知道你的那下作伎俩?然后又对大嫂子诉苦说她原本也没想过要嫁到靖王府,可就是这贱丫头一个劲的怂恿她,这才使得她做出无比后悔的事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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