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脸微微红了下,“他,就是爱动手动脚的……不过,没有到最后一步。”说到最后,已把头给深深低下去了。
老太君沉默地盯着如情脖子一处可疑的痕迹,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放下心。过了会,老太君又问:“你这般进得门,公婆可有为难你?”
如情仔细想了想,“靖老王爷严厉些,不过还算开明。靖太王妃也挺好的,没有给我下马威要我立规矩什么的。”当然,她本人就懂规矩,就算靖太王妃有一套压制媳妇的本领也毫无用武之地。
老太君轻轻道:“靖太王妃在京城素有厉害名声,这样的人是好相处,只要不犯了她的忌讳。可这样的人也难相处,这人并不好侍候,听说一旦惹恼她,也是翻脸不认人的主。”向家便是最好的例子。
如情点头,李骁便深得她的真传,十足十的翻脸不认人。妙音月兰还有洪嬷嬷的下场便是最好的榜样。
老太君又问:“姑爷待你可好?”
如情想了想,“还好吧。”也才相处短短三日,哪能有好与不好的。
“那个怀孕的妾室,究竟怎么回事?”
如情沉默了下,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妄想母凭子贵想与我添些堵罢了。”
老太君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人人都说靖太王妃是极懂规矩的,王府被管得井井有条,你一进门就遇上那么多糟心事儿,王府就不给个说法?”
如情低声道:“奶奶息怒,那些妄想使绊子的下人都已被李骁给处理了。至于那个妾室,也已被灌下红花汤了。”经过李骁狠厉的惩戒,其他姨娘是不敢再私自怀孕了。
老太君怒气稍缓,但仍是余怒未消,“这事儿,他们可有问你的意见?”
如情苦笑,“如何没有,原还想着丢给我处理。孙女受过一回堵,如何还揽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所以拿向家的事堵他们的嘴是再恰当不过了。
老太君却面色大变,“你与向家的事儿本就不光彩,再来,向家与靖王府本就关系匪浅,你怎么,你怎么还在他们面前提及?”
这个孙女真不知该说她笨还是没脑子了。
如情淡淡一笑,“与向家的事本就不是秘密,与其到时候让他们奚落,还不如早些挑开说了好。”而她也堵对了,也不必她说一个向家的不是来,便得到公婆的理解并原谅。若以后再有人拿向家的事来嘲笑她,誓必也讨不了好处了。
老太君见孙女笃定的脸,知道这个孙女自小便有主意,也不再训戒,又道:“王府门弟高,你这般高嫁,咱们娘家可是一句话也递不上,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过,奶奶以多年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男人呀,管不得,也放不得。你管他狠了怕适得其反。管松了又要被其他烂货有隙可趁。所以尺寸你要自己拿捏。该软就软,该硬时千万别手软。也别把贤慧当饭吃,日子是自己过的,对付姨娘,别太苛刻了,但也别太心软了。你才进得门去,也千万别嫌麻烦,赶紧把规矩给立起来。当年的周姨娘,还有你爹屋里的张姨娘,我和你母亲都犯了同一个错,新妇进门脸皮薄,不好下死手管制姨娘,原想着客客气气大家相安无事便成了,可人家不那样想,总要生些妖蛾子才成,到了后来想管也管不了……你,别步上我的后尘。”
如情点头,就是因为张姨娘的例子太过鲜血淋淋,所以这两天她尽管不愿瞧到那些做作的脸,却也不得不强忍着给她们立规矩,让她们不敢轻慢于她。
老太君长长吁口气,又道:“你已经嫁了人,娘家是不能时常再回了。我也只拣重要的与你说了,女人间的情谊是再薄弱不过了,与不相干的不熟识的只可说三分话,切莫一股恼给心又给肺的。官场上,尤其天家的情份,尤其薄弱,凡事都要保持三分谨慎。但该敬的礼数一定要尽够。明白吗?”
如情点头,老太君被最亲爱的姐姐出卖并跷了墙角,这是她一辈子的痛,后来嫁去齐州后,也曾与当地知府夫人相交甚笃,可后来也被暗地里捅了刀,从那以后,老太君便很少外出交际,有也只是点头三分礼。而她跟在老太君身边,也一直不让她与别家的千金走得太近,按老太君的意思便是:姑娘家在闺阁相处多了也会生龌龊,而女人最是善妒不过的,你富贵了,当面巴接指不定背地里就要捅上一马。落魂了就尽情地踩。官家千金,从来便是如此。很少有例外过。当然,身为有格调有人品的妇人,是不能这样的,当做到宠辱不惊,八面玲珑,富贵了不去嫉妒,落魄了不去踩,适当时还可给些帮助也是成的。
午后的松鹤堂是平静的,袅袅的密合香从烟炉里飘出,插在细瘦的美人觚里的腊梅正含苞待放,散发出幽幽的香气,于春进来用火钳掏了陶炉里的炭火,又添了些木晶炭,炭火微微旺了起来,屋子里越发暖和,而外头少见的阳光又露了出来,虽然短暂,却也令人振奋。
老太君的声音缓慢地响了起来,“高处不胜寒。你如今已是王妃,身份非比寻常,昔日与江家向家的事儿,或许会被人拿来作文章,虽说你是姑爷一心求娶的,可难保不被那起子小人从中作梗,三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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