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过几年,眼下恐怕就有若干的新大户出现了。
听了闵度的话,李信沉吟良久,没有再开口。
“倘若真要收奴,”闵度见李信已经被自己说动,便话锋一转,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信叹了口气,轻声道:“闵先生请讲。”
闵度道:“宁大人cāo之过急,宜缓图之,平壤城被臣经营数月,局势已稳,不如先从城中的商户奴仆开始收起,商人易欺,大户难制,等元帅的奴仆军建成之后,方可如同滚雪球一般,从平壤扩散至周边诸城,但也不可尽杀大户!降租、减息,才是剿灭大户之道!”
“降租减息?”
李信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他擅长的,都是军略,财税内政之事,对他来讲,完全是个陌生的领域。
“降租,就是与大户们商议,逼他们同意降低田租,给农户、农奴们一条活路;减息,便是逼他们减轻放贷的利息,给商户、农户等获取赢利的机会,”闵度笑道,“宁大人的路子是对的,可是手段错了,倘若把平壤城的人们,都变成自给自足的大户、中户和富户,令其互相制衡,则天下定亦!”
闵度的意思,李信完全懂了,消灭朝鲜各大户的方法,不是尽杀之,而是把其他的人,也变成大户!
闵度和宁完我的法子,都可以消灭大户,不同的,就是一个手段激烈、后果难测;一个方式温和,但用时极长。
“也许到我七老八十之际,”李信苦笑道,“也看不见先生说的这个天下大定!”
闵度笑道:“那也未必!”
李信奇道:“莫非先生又有什么妙策?”
闵度道:“无他,集天下之力,以供平壤!”
“集天下之力?”李信笑道,“先生也太看得起信了。”
闵度正sè道:“眼下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朝鲜三分、金国内乱、蒙古孱弱,明国更是乱贼群起,陕北一片糜烂,正是元帅大展雄威之际!”
李信大笑道:“托先生吉言,可眼下我军不过两万余人,地不过千里,如何集天下之力?”
闵度缓缓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元帅的大计,便从攻略金州起!”
“金州?”
“对!金州!”闵度沉声道,“待与金国议和、元帅大婚之后,便与毛文龙相约,挥师直下金州,攻皇太极一个措手不及!金州一下,我江浙会馆,便有了第一个落脚点,元帅也可插足辽东,俯视山东!”
此时的海运,不是走远洋直线,而是沿着大陆沿岸和岛屿链,比如从平壤到威海卫,绝不是横过大洋,而是沿着朝鲜的海岸线,一直往北,经皮岛、鸭绿江口,转向金州、皇城岛、竹山岛等,才能到达山东。
金州原本属于毛文龙,被金国攻占之后,毛总兵无时无刻,不想夺回自己的地盘。
因此只要李信一邀约,皮岛军肯定第一个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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