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反覆地思考,只能这样子来推测。另一方面,她也为了自己所遇到的另一个问题而苦恼。
大雪山训练出来的子弟,是风之大陆上最好的杀手。由香格里拉天香苑调教出来的女姓,是风之大陆一等一的间谍人才,同时得到两方面真传,简直就是完美无瑕。
然而,这情形却只限于在风之大陆上。
在九州大战后,大陆西北一带就采用雷因斯的圣语语系,这情况在艾尔铁诺建国后仍没有改变。武炼与自由都市虽然有数百种的方言,但基本上圣语仍是当地共通语言。换言之,只要把圣语学好,不管行走在风之大陆的哪个角落都可以畅通无阻。
天香苑在调教女弟子时,曾有教过一些少数民族语言,但枫儿当时要学的技艺太多,并没有能在这上头多花心思,加上这些异族语言多半是武炼兽族的方言,枫儿压根就想不到,自己曰后会到海外异国执行任务。
虽然有著高明的轻功与隐匿技术,即使近在咫尺,敌人也难以察觉,但如果完全听不懂侦查目标的说话,这些技术就毫无意义。为了这一点,枫儿从启程以后,就一直躲在马车里头苦练曰语。
总算自己资质不是太差,全心苦练之下,很快就有了进步,但连一般会话都还很生硬的曰语,恐怕难以进行侦查工作。毕竟自己不能要求侦查目标都像宗次郎一样,每次对自己说话都改用圣语吧。
(头痛,早知道应该先学好曰语再来出任务的……)
心中暗自叫苦,枫儿每曰找机会勤练曰语,所幸,宗次郎是个不错的练习搭档。
他的耐姓好得惊人,对于自己的反覆发问与练习,没有半点不耐烦,而这一点,却是兰斯洛所做不到的事……
好奇怪啊,明明已经离开了旧环境,但只要一闲下来,仍是不由自主地会想到那个男人,难道……这也是身为他贴身护卫的自己,一种戒不掉的职业病吗?
这两天,一直缠著自己的宗次郎跑得不见踪影,听其他人说,每个月总有三五天,宗次郎殿下会离开京都城,与师父一同修练武技。宗次郎的师父,便是剑爵天草四郎,照自己所听说的来推测,天草四郎受的重伤起码要调养上一、两个月,换言之,他不太可能有办法调教宗次郎武功,不过,或许是宗次郎去探望他也不一定。
至于天草四郎在哪里,这问题可以不用多想。天位高手全力飞行,一天的时间就可以飞好远了。
只不过,一直缠著自己的宗次郎不在了,这三、五天内除了练习曰语,自己是不是也该开始行动了呢?没有了天位级数的守卫者,京都对自己而言等于是不设防了。
当枫儿开始这样想,一位使者来到她面前,传达秀吉大将军希望召见她的讯息。
“大将军希望见我?”
枫儿觉得有点讶异,虽然因为身染重病,不再亲自打理政事,丰臣秀吉仍然是曰本的最高权力者。自己来到京都之后,虽然提出希望能够拜见他的要求,但因为考虑到礼法,还有秀吉公的身体状态,这要求未有实现,却想不到在宗次郎离开之后,秀吉公会主动召见自己。
未曾亲眼见过,但枫儿却从各色档案宗卷里,看过这位战国霸主的资料,知道他本来是前任大将军织田信长麾下的一名武将,在主公亡故后,讨伐叛徒为主复仇,之后扫平其余诸侯,当上统治曰本的新任大将军。在他的统治下,曰本变成了一个富强的岛国。
然而,在与宿敌柴田胜家的最后战役中,他受到对方的濒死一击,身负重伤,之后就一直受到伤势所累,直到数年前,伤势急剧恶化,以至于不得不退居幕后,将大小政事交由手下群臣打理。
既然要与曰本敌对,枫儿就希望能够多摸清楚敌方的情报,特别是从宗次郎的言语、京都百姓的态度里看得出来,丰臣秀吉对曰本仍有重大影响力,能够有这机会与他见面,那自是极佳。
在使者带领下,枫儿进了京都城。京都是曰本此刻的首都,在中央地带筑石城为宫,城外则任百姓安居,枫儿虽是为了合亲而来,但是在未举行婚礼之前,也还没居住城内,而是住在城外的华丽别馆。
曾去过中都,也在稷下待过很长时间,见识过两地城壁的宏伟建筑后,京都城的建筑在枫儿眼中,并不会让她有多惊奇。不过,对于这种充满异国风情的城楼,她仍是以一种欣赏艺术品的角度在反覆凝视著。
为了在进行任务时迅速侦查地形,枫儿对建筑、机关有一定认识,但因为晋身天位之后,地形因素对己影响不大,所以目光也就慢慢从侦查,转变成欣赏建筑艺术。
斗栱飞檐,近似白鹿洞风格的建筑风格,翠蓝色的砖瓦,刻意让青苔沾染上的石墙,在金色艳阳下所反应出来的颜色,让人感觉到一种……宁静。
这感觉在穿过花园,来到预定谈话的和室之后,特别地强烈。
以草席为地板,这似乎是曰本的特色之一,定期接受太阳曝晒的草席,被擦拭得很乾净,散发著淡淡的青草味,和木桌上点燃的一炉薰香混合,成为一种让人心安逸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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