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质不高,遂被逐一击破。
于是沿着白沟西进,去袭枋头。但枋头既然汇聚了大批粮秣,乃石赵最重要的运补基地,自然屯驻重兵——羯将临深所领四营七千军在此。听闻有晋人偷渡,迫近枋头,临深便亲将二营而出,与邵家军展开了激战。
邵家军久战已疲,羯军却是生力,而且赵军数量又倍于晋人,因而初战不利,被迫后退。临深见敌数不多,便即挥师猛追,匡术乃劝邵竺说:“可矣,进不能胜,唯有后退。”
段文鸯斥喝道:“人言青州多壮士,为何匡君如此之怯啊?!且我等哪还有退路——今日之势,奋战可生,后退必死!”于是身先士卒,率领部曲直冲羯阵,刘遐亦贾勇继进,当者无不披靡。
临深挺矛来战,喝问道:“晋将何人?”段文鸯大呼:“鲜卑段文鸯,来报灭族之仇!”临深久闻段文鸯之名,不禁有些胆寒,不敢与之交战,稍稍退却,就此挫动士气,导致羯军战败。他欲归枋头,段文鸯却紧追不舍。最终临深慌不择路,纵下河滩时坐骑跌折了腿,跌落马下,被段文鸯当胸一矛,钉死在了地上。
随即邵家军便来攻枋头,赵军虽折主将,犹自闭寨谨守,晋军攻不得入。当晚扎营休歇,段文鸯入见邵竺等将,面有泪痕。刘遐就问了:“将军今立大功,手斩羯将,因何不喜,反倒垂泪啊?”
段文鸯道:“昔日被难,我率健奴五百南奔,来依嗣祖将军。其后厌次失陷,即丧其半,这数日激战,方点验时,已不足百骑了,不免悲从中来……”
邵竺等将听了,也各感悲怆。想当初邵续苦守厌次数年,麾下兵马最盛时超过万众,如今却剩下了不足两千人……随即刘遐瞠目道:“往事已矣,何必挂怀?我若能攻取枋头,夺其粮秣,则羯贼必败,可为丈人与段氏一族复仇!”朝邵竺一拱手:“恳请明日以某为先锋,必要摧破敌垒!”
然而他们料想不到的是,翌日午后,石勒即自棘津涉渡,率数千人入于枋头。当时刘遐已然突破了两重栅栏,即将杀近枋头城壁,忽见无数旌旗自南而来,不禁大惊。晋军就此稍却,得信的石勒当即发起反击,刘遐败退,邵竺亦带箭而走。
这回倒是匡术救了邵竺一命。昨日段文鸯冲阵斩杀临深之前,斥责匡术怯懦,匡术又是恼恨,又感羞惭,并且此后邵竺就将“东莱营”兵布置于后,充作后备,不再往前调动。如今邵家军败退,匡术乃激励士气道:“我本持重,却为鲜卑奴目为怯懦,今当率汝等为其断后,杀退羯贼,让河北人知道,青州本多壮勇之士!”
于是率部而前,拼死奋战,身被数创不退,终于拦挡住了羯兵。
关键石勒方渡不久,就听说祖逖已至,后军都没能跟上来……赵军士气本来低落,完全是靠着人多势众,这才能够一度迫退邵家军,但自然后继乏力,难以再战了。
于是被迫退入枋头。
石勒没料到黄河以北的晋军——也即李矩、郭诵等河内军能够来得那么快,但担心祖逖很快就能够渡河追杀过来。他本欲先将枋头之粮,北运朝歌,然后再撄城固守,谁想邵家军退去不远,段文鸯、刘遐等旋率数百骑兵,兜抄至枋头以北,骚扰和杀掠赵军的粮运。参谋们都劝,陛下应当急入朝歌,这枋头防御薄弱,不可久居啊——粮食不要就不要了吧。
石勒既已断臂求生,那么再多割一块肉下来,也就没有太大的精神负担了。于是率兵急急遁入朝歌,而要留守枋头的兵卒纵火烧粮——估计这些粮食我带不走了,但绝不能落于晋人之手!
当时从各处汇集而来的粮草,暂储枋头,其数在十万斛以上,还真不是一把火就能烧掉的。尤其一见火起,邵竺等便知石勒已去——哪有皇帝还在壁中,就先纵火的,你也不怕把皇上给燎着——于是咬紧牙关,转身杀来,与留守的羯军恶战一场,顺利突入壁中,竖起晋帜,并且尝试压灭火头。
恰好郭诵赶来,便与邵家军合流,一起救火。最终花费半日一夜的时光,才终于抢救出了不足万斛粮谷——也就够一万之众吃一个多月的。
枋头距离黄河南岸,也不过二十里路程,则日间浓烟滚滚,夜间尚余残火,祖逖在棘津才刚歇了半日,所召唤的苏峻尚未到来,他就已经得到禀报了,不禁大喜道:“此必李世回军至矣!”
倘若不是晋军逼迫甚急,石勒没必要烧粮啊——当然更不会在枋头点火玩儿——而至于邵家军先期渡河之事,祖逖尚未得知,而即便知道了,估计也不认为就凭两三千兵马,可以袭击枋头得手。
急忙遣人渡过黄河,去向友军通报南岸的情况,并且要求他们扫清北岸之羯,方便大军涉渡。
郭诵自然将此任交给了已甚疲乏的邵家军,他自己则北向朝歌,继续去追击石勒。
且说祖逖派人去召苏峻,苏子高倘若还在燕县城内,犹敢往见,如今却败退瓦亭,又见祖逖亲将大军来,不禁内心忐忑——我若能堵住燕县,石勒基本上就逃不掉吧?祖公会不会因此而责罚我呢?倘其军少,还则罢了,既然数目甚众,士饱马腾,那直接杀过来把我军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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