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章、不帮他人擦屁股(2 / 3)  勒胡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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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同族份上,在大司马面前为我等缓颊……”

    荀组说对对对,我这就给荀崧写信。

    于是尚书下文,命祖逖退兵归洛——当然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荀邃必须得把五校之乱给说明白喽,让祖逖明白局势的险恶,并且反复恳请,这就导致公文格式不似诏命,倒有点儿象是书信了——遣一名尚书郎快马前往荥阳传递。

    使者尚且不知道赵军全线后撤的消息,还以为成皋关难过,被迫兜了个圈子,绕阳城山而向京县。抵达京县后,方才听闻前线消息,于是不入荥阳,而跟在祖逖屁股后面猛追,终于在铜关对岸,赶上了晋师。

    祖逖见书,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把那名尚书郎召唤进帐,详细询问事变的经过——因为荀邃自以为已经把事件表述得很清楚了,但在祖士稚看来,其中却仍有诸多蹊跷和不可索解之处。

    可惜那名尚书郎也提供不了更多的信息——主要是他离开洛阳的时候,和济坐镇五校营,才刚开始搜捕逃亡的五校,调查事变经过,而祖纳入宫去捕明达,亦尚未归。

    这事儿要是明明白白的,或者纯出偶然,或者别有阴谋,说不定祖逖就打算应命返洛了,偏偏迷雾笼罩,难窥真相,这就使祖士稚心中忐忑,难作决断。于是下令,唤部曲王安入帐商议。

    祖逖此番亲领六七千精锐,当先追赶石勒,亲信大将多半各派职司,领命在外,身边儿几乎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唯有那王安,本是胡种,祖逖北伐入洛时来降,因其诚实、骁勇,遂入部曲,深得祖逖的厚爱——如今也只有王安还能够说上几句话啦。

    于是召王安入帐,将洛中变乱之情大致介绍一番,随即祖逖就问了:“汝以为,我当归洛否?”

    王安伸手挠挠后脑勺,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我……小人名为公部曲,其实有若公奴,国家大事,何敢置喙啊?”

    祖逖说没关系,你怎么想的就这么说,给我出出主意呗。

    王安筹思良久,这才回复道:“我不知朝廷召公归洛,究竟是何意啊?洛中生乱,自有宿卫和大老们镇定,难道右卫还敢趁机杀官或劫持天子,非得要明公领兵回去厮杀不可么?实话说,倘若明公在洛阳为宵小所趁,我等自然愤怒,这凶手是一定要揪出来千刀万剐的,至于诸尚书,只要不是主谋,谁敢动他?至于天子……即便天子是主谋,我等也无攻打禁宫的胆量啊。

    “在小人想来,必是朝廷不知道羯贼已退,则恐怕洛中变乱,右卫鼓噪而不肯守城,一旦羯贼破成皋而入伊洛,大老们只有保着天子逃命的份儿,因此才召明公。而既然羯贼已退,明公又何必归洛,去淌那趟混水呢?”

    顿了一顿,又道:“而且石勒就在前面,或者再加一把劲儿,便能将之擒获,天下乃定,明公也可立盖世的大功。倘若就此退兵归洛,在小人看来,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其实祖逖没打算真听王安的见解——一粗鲁无文的胡儿,懂得什么政治,什么大势了?他只是需要有个人来说说话,趁便梳理自己的思绪,以便做出决断而已。但是没想到,王安所言虽然根本就没有接触到问题的真正核心,却也顺理成章,可资借鉴啊。

    荀氏召自家归洛,很明显是为了对抗裴该——因为裴丕之死,裴该有可能以此为借口入洛,并且趁机清洗反对派。但站在自家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你们荀氏惹出来的乱子,为什么要我去帮忙擦屁股呢?而且这屁股,我还未必就能擦得干净!

    羯军虽退,厘、陇等城,乃至卷县,尚未收复,荥阳郡内尚有过万的赵兵在笼城而守,在这种情势下,即便自己归洛,也不可能把中军全都拉回去。只要自己入京,帮忙荀氏说话,那就必然导致与裴该的决裂,甚至于可能刀兵相见,则若裴该尽起关西军而来呢?仅仅半数中军,能有几成胜算?

    裴该有可能趁机夺占洛阳,彻底掌控朝政,甚至于起篡僭之心,这事儿自己心里有数,荀氏等也有数,却不可能明告天下人——在对方还没有动作之时,就宣扬其欲篡,这不是彻彻底底的授人以柄吗?即便只是向天下人暴露出裴、祖两大军事集团有交锋之意,都必然会沉重打击军心士气,甚至使羯贼有望卷土重来啊!

    还不如象王安所说的,完全站在局外立场去看待这场事变,不管是否有阴谋、委曲,我都当它是偶发事件。这路偶发事件,自有朝中大老去调查、镇定,在右卫并无冲冒宫禁或尚书省的消息传来前,在洛阳已无外敌的情况下,实不必中军特意折返啊。

    而且王安最后一句话彻底地说服了祖逖——石勒所在不远,我若就此止步不追,是上害国家,下坏己名。退一万步说,倘若裴该毫无异心,只是遣人,或者自己轻身赴洛,来为自家从兄之死讨个说法,那么到时候必然责问自己:为何不肯追亡逐北,而轻纵石勒啊?你祖士稚难道是想养寇不成么?!

    祖逖就此作出决断,在未获石勒前,我绝不回师——哪怕洛阳闹出再大的乱子来!于是亲笔作书,婉拒了尚书们的要求。

    但是为了以策万全,他同时又下令给留守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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