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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荣传信给长兄郭太,说我奉大王之命,南下堵截晋人的粮运,谁想到他们却不走陆路,而装船走水路倘若欲在东岸登陆,输粮入尧祠,愚弟自可劫夺之,就怕他们从西岸登陆,输粮入平阳,那我就鞭长莫及啦
郭太闻讯,心说既然是大王下令劫粮,倘若不能成功,竟被晋人的粮队逃逸,岂非会怪罪吾弟么?即便不怪责——当然啦,以石虎的脾气,可能性不大——也损我郭氏在军中的声誉。这支粮队倘若真如兄弟所言,想在汾水西岸登陆,那我非得把它给劫下来不可!
于是遣骑兵沿着汾水哨探、追踪,寻机劫粮。
郭太也算羯军宿将,自然不会不考虑到,晋军有可能出平阳城接应,还有可能布设圈套,以粮队为饵,欲图重创己部。只是一方面,他自视过高——况且所部又是羯骑的精锐——另方面感觉骑兵来去如风,只要预先筹谋,指挥得法,用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性吧。
把数千上万斛粮食从船上搬运下来,再输入平阳城——平阳虽然东南方城壁濒临汾水,但并无水门、水道,船只是不能直接进城的——需要的时间绝不会短,即便再出兵层层遮护,我只要抵近了射箭、纵火,则以骑兵的机动力和冲击力,不至于毫无所得。
自然要警惕城内出动骑兵——他并不清楚陈安已然北去——兜截自己的后路,所以郭太打算分兵为二,一部前出去劫粮,另一部则相距三五里地以为接应。此外,还传信给陈川,要他于明日午前兵出西平城,以牵制平阳晋军的注意力。
当然啦,陈川那乞儿素来怯懦,倘若不严厉呵斥的话,想必是不敢出城的——郭太即命士卒传自家口讯,说陈川你若胆敢不服从我的命令,我必手刃汝,即便大王在此,也无可阻拦!
——陈川大早上的起身,便即接到郭太此令,正感羞恼,接着就听说石虎昨儿半夜也传口信过来了郭太实有害我之意,我若不先下手,怕是终将死于郭氏之手啊!此前护送郑右到晋阳去,固然由此巴上了石虎的粗腿,可是也得罪了郭氏,两相权衡,真未知是利是弊啊
倘若郭太真中了晋人的圈套——以陈川这种老兵油子的天然嗅觉,他觉得可能性是很大的——必然损兵折将,将来也定遭大王的训斥,大王问起我来,我便杀一两个小兵塞责,说是大王口信并未及时传达,想来郭太也拿我没招儿。但他既然遣使当面向我传令,我就不便装聋作哑了也罢,少歇便佯装出师,晋人若不出城,我便接近平阳城后再退,晋人若是出城,我就马上撤回来,只要不与敌人接仗交锋,想来不会有什么损失吧。
大王命我护守西平城,这才是最重要的,即以唯恐西平有失而主动撤退,郭太又能拿我如何呢?且待他吃了败仗,到时候我徐徐设谋,总要把郭家那几个货全都踩下去才成!
于是点起半数兵马,站站兢兢出了西平城,徐徐向东南方向运动
再说郭太,方得传报,晋船果然贴近汾水西岸,开始向岸上搬运粮草,并且平阳城也打开了南门,冲出两支步兵来,一支当道立阵遮护,另一支则护送数十辆马车前往河岸,协助运粮。根据旗号判断,两军数量都在千人左右。
虽然主体是步兵,但亦有少量骑兵遮护,所以羯骑是不可能靠得太近的。固然打老了仗的人,尤其是专司侦察工作的,对于数字统计必有所长,很多情况下往往远远瞟上一眼,便知敌军总数如何,误差不会太大。但终究平阳城附近一马平川,除了城墙外,就找不到什么制高点,因此而平视过去,人相拥挤,队列数重,还在不时移动甚至变阵,想要于短时间内通过远观算清人数,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按照惯例,这时候就要点算旗帜了,一般情况下,百人左右的一队即有一面徐,三到五队为一营——目前关中晋军的制度,则是一部——有一面大旗,算旗数比点人数要靠谱得多。
因此羯军哨骑便即点旗后归报,郭太估算一下,倒在自己预判的范围之内。仅仅接应万斛左右的粮草,晋人必不可能倾城而出,再加上陈川即将离开西平城,向城下佯动,则晋人出来两三千之数,是在情理之中的。
一千步兵,自然挡不自己精骑的突击,其余一千士卒协运粮草,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此仗确实也存在着风险,终究距离城壁太近,一旦晋人见势不妙,开城增援,恐怕自己难以得手。所以最重要的,就是速度!
郭太下令,留半数骑兵在远处接应,自将其半,携带引火之物,疾冲晋阵,争褥速通过,然后抵近才刚搬运到一半的粮秣,驱散看守者,点火焚烧。火头一起,自军便即远飏而去,哪怕你晋人反应再快,也未必来得及出城追我。
战斗的初始阶段,一切正如郭太所料,精骑快速迫近,仅仅一千晋军步兵,根本无丰成正面足够宽大的阵列,以长矛阻遏羯骑的冲锋。羯骑先以乱箭扰乱晋阵,继而从侧面驰突,晋人抵御了不过十数息的功夫,便即彻底崩溃,纷纷逃向城门——可是沉重的城门从他们出来后便已合拢了,真不是那么容易再能快速打开的。
倘若郭太的意图是极大杀伤晋兵,则必能趁此机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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