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垂头丧气返回尧祠,便急召司马过来,说你是读书人,帮忙算算,我既失北垒,则饮水还能支应几天啊?司马回答说不用现算,我心里早就有账了——
因为昨日北垒就曾经一度告急,是王泽亲自抬枪上阵,好不容易才击退了羯军的猛攻。所以今日王泽不慎中计——其实即便不中计,估计结果也不会太好——固然极其的懊悔、郁闷,对于并不参与实际指挥的司马而言,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
“启禀将军,如某前日所言,多汲溪水,而于祠内三井,则萨储之。昨日便即算过,若北垒失,唯用井水,天若不雨,勉强可支三日。”
说到这里,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食粮按例供应,也不过三日而已将军须早做打算才是啊。”
王泽苦笑道:“如何打算?唯退而已”不过具体是朝西退,还是朝南退,尚须斟酌。
饮水够喝三天,粮谷够吃三天,但这并不等于说,晋军就必定能够固守三天了。若知食水将绝,军心必恐,则一支紧张、仓皇,忧心前途的军队,还能够发挥出几成战力来啊?其实粮食还好说,所谓人携半月之粮,也不是全都各自扛在身上的,多少也有车推,有马驮,待得立阵之后,更要归拢了统一管理,所以在数字上方便作假,以坚士卒固守之心。
但饮水问题就不同,北垒一失,傻瓜也知道从此必定要限量供水啊,则士卒忧心饮水,士气必然受挫。
王泽只得长叹一声:“也不知莫怀忠到了何处,不知刘将军安居平阳,有否忧心尧祠之战且多支撑一日,倘若战事再无转机,我也只得暂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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