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羊景期羊鉴),皆书生也,恐怕不能将兵。”
祖逖道:“桓子室简刑罚,略威仪,既有理民之干,又能笼络军士,非如士少所言,不通军事之人也。至于羊景期”
羊鉴字景期,乃是泰山羊氏的嫡派子孙。去岁泰山郡多处乱起,祖逖遣徐龛、桓宣会兵讨平,随即朝议当以郡内冠族出镇,以定人心,就起用了羊鉴。本来任官是有回避制度的,本县不守本县,本郡不守本郡本州倒不在乎),只是离乱既久,很多定规都早就已经被打破了,因应形势,多数只能从权。
祖逖当时就说了,泰山郡濒临青州西部,是有可能遭到敌人攻击的,而羊鉴从来都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任其为守,怕是不妥。但荀组等人却认为,曹嶷守户之犬,又才被苏峻击败,他怎么敢去侵扰泰山呢?而即便遇警,旁边儿东平、济北两郡国也可以出兵协助嘛——就此婉拒了祖逖的建议。
因此今天祖约就说了,羊鉴根本不懂军事啊,且——“彼实门高,倘若诸郡会兵,而被迫以其为首,则事必败!”
泰山羊氏始自汉末“悬鱼太守”羊续,至晋初而有名将羊祜,且羊祜之甥为齐王司马攸,从甥是王衍王夷甫晋惠帝第二任皇后,即从泰山羊氏迎来,就是被刘曜掳走的那个羊献容。
故此羊氏尊贵,若非羊献容被迫从贼,就大有机会跻身进一流世家的行列。而徐龛、周默只是地方土豪,谯国桓氏不过三流家族,则在四人皆为郡国守相,名位相若的前提下,按照当时的规矩,必以家世高者为尊∪若因此而羊鉴当了联军统帅,那祖逖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祖逖乃道:“我亦虑此,故欲遣军为援,且可加一人将军号,以重于羊景期。只是”瞥一眼祖约:“士少言徐龛、周默可用,私以为不然。徐龛本为流草莽气息不除,倨傲跋扈;周默为坞唯谦谨而已,并无勇略,恐怕皆不可任。”
他本来想说徐龛是流民帅,而周默是地方土豪、坞堡主,但猛然间想起来,与会的冯龙本就是流民帅啊,还是从最有名的流民集团“乞活”投过来的将领,而张平、樊雅,都是坞堡主出身只好把那几个词儿都给咽了,以免刺激到这三将的痛处——
“不如加号桓子室。”
祖约表示反对,说:“桓子室终究是书生,即昔日从于大将军麾下,不过参谋军议,何曾亲自上过阵啊?若命其为主,诸守必不服也。而周默之能,不如徐龛,弟以为当任徐龛。”随即笑道:“也不过数日而已,且待大将军遣将往援,自当以朝中军将,统驭四郡国之兵。未知大将军属意何人哪?”
祖逖笑问:“难道士少有自荐之意?”
祖约曳:“我愿渡河而向羯土,不愿于狭道与贼长期对峙。”
祖逖乃环视众将,最终卫策犹豫了一会儿,躬身道:“末将愿往。”
卫策出于陈留卫而非河东卫,家门不高,祖逖入豫后来投,性格持重,善能将兵,深受祖逖的器重。于是祖士稚点点头:“非卿不可。”
就此再说北渡之事——“我意搜集船只,大军会于孟津,伪作北上增援李世回,攻扔内西部之状,而待军渡得半,即分一部,顺水而下,直拳关,如此或可出贼之不意。若得铜关,诸军便可皆渡而北——不知谁敢为此啊?”
这回魏该、冯龙等将,莫不迈前一步,请令愿往℃约却不动——他确实希望能够跟着三哥,跑到河北去大杀羯军,大展拳脚,以立功勋,但以我的身份,做先锋不大合适吧?这活儿还是交给那些惯于冲锋陷阵的莽夫为好。
最终祖逖点名魏该,随即就战役的细节,与诸将进行了更为深入的商讨
——————————
襄国方面,石勒最终定计,伪攻厌次,而实鳃城,但为了避免被晋人的奸细探查到本军动向,并未将此方略公之于众,只知会了几名重臣而已——程遐自在其内。
程子远一方面加紧催促贡赋,一方面调派物资,做好打大仗的准备。同时他也密书一封,派人传告给正在下密的王贡。
不过他在信中说,石勒用了张宾之计,伪向兖州,其实意在先攻邵续,好拔掉厌次这根卡在嗓子眼儿里的骨头
——他这是打算一步步地跟裴该、王贡做切割,将来可以用传递假情报以惑敌为名,把自己从前的劣迹全都给洗白喽。
王贡原本在东方,居无定所,但等到裴该于关中改制,任其为从事中郎,则是从幕府私职,而转任行台公职了,再那么神龙见首不见尾,恐怕遭受物议。再者说了,裴该既然打算把青、徐之政逐步交还给朝廷,他王子赐作为行台之官,也不方便再跟东方呆着。
于是裴该请使王贡兼任北韩守,王子赐考虑到北海郡治平寿太过靠南,对于他打探河北情况不利,而且平寿在潍水之西,怕会破坏了苏峻的曹嶷的和议,便上奏移镇下密——在平寿东北方向,潍水东岸。
且说王贡接到程遐的密书,连读了三遍,紧锁双眉,似难定论,于是便将书信揣入怀中,跑去拜会老朋友虞喜虞仲宁。
虞喜逃出老家会稽余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