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得高些么?”
郭默曳道:“除非学成大儒,起码一州知名,否则中正品评,要看家世,汝等一代为侯,谁会放在眼中啊?”
文朗说家世我有啊——“吾乃文次骞文鸯)之孙也!”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家心里清楚,但估摸着文家都已经死绝了,无可对证。
郭默笑道:“是否文次蹇之孙,谁肯认汝,暂且不论。文氏本出谯郡,谯亦显姓无数,哪里轮得到一家灭门之族啊?”
文朗闻言,不禁气沮。还是旁边儿的王泽比较有头脑——主要他出身相对高一点儿,本是下邳郡内乡绅——突出奇思妙想:“倘若我等去找大族攀附,请其允我等联宗,是否将来子弟可得高评呢?”
郭默闻言,不禁双眼一亮,连连点头:“卿言大是有理,此策可行。”他心说我是河内怀县人,出身寒门,但平阳不就有个名门郭氏吗?倘若能够与之联宗,老子的身价也就高啦——姓氏志中,太原郭可是排在前五十名以内哪!
于是诸将急寻百家姓来——姓氏志太深奥了,翻检起来不方便——逐一寻找与自家相同的姓氏。然后刘夜堂找到了中山刘可惜刘琨已然逃到辽东去了,肯定联络不上;周晋找到了汝南周,寻思请人写信去汉中央告周访;陆和、陆衍找到了吴郡陆,惜乎太远,沟通不易;王泽、王堂找到太原王和琅琊王,但两家家门都实在太高了,不便攀附他们哥儿俩干脆自己先联了宗了,此后便以兄弟相称。
最后发现最方便的,反倒是一直没开口说话的董彪,因为裴该特意把弘农董氏哄抬起来,而董景道老先生就正在长安城内做“校长”呢≮是怂恿董彪,你先去央告董老先生,给咱们开一个好头,做个榜样吧。
董彪原本对此事并不热心,但架不赚僚一再催促,也觉得若办不下此事来,多少有些丢脸。再者说了,既长子年已十二,现求学也来不及了,则若能攀附董老先生之名,将来出仕时起步高一些,也未免不是一桩好事啊。
就此写了名刺,请求拜谒董老先生,然而却被董景道打了回票,连面都不肯见。董彪三顾文博大授学校之中——老先生一门心思都扑在教学上,干脆就宗学酗了——却三顾皆不得见。董景道只是命人回复说,我等文武殊途,实在没有面会的必要,有事儿你写信来吧。
董彪无奈之下,只得请人写成一封书信,备述其事,传递给董景道。然而董景道却原信奉还,只批了两个字——“不通”≮是董彪去找到了郭璞——如今幕府之中,论学问定然以郭景纯为第一啊,他若能为我做书,董先生还能再说“不通”么?但郭景纯在听说了来意后,却苦笑曳,说:“文博先生之名,岂是将军可以攀附得上的?还请打消此念,不必去撞南墙”
郭默等人两天一问,你跟董老先生联宗之事,究竟谈得怎么样啦?董彪万般无奈,这才只好来打扰裴该,请裴该帮忙跟董景道说说好话——“允与不允,还望亲见董先生,聆听教诲,否则也无法向同僚们交待啊。”
裴该听了董彪的讲述,多少有些附意外;但细一琢磨,这些武夫既立功,复望名,更欲大其家门,荫及子孙,也在情理之中啊。只是欲与大族联宗,此事甚为不易也。
这年月并不如后世那般文贵武贱,但门户之别却已经相当严重了,自家诸将大多出身寒微,是必然不被世家放在眼帜,即便做到国家上将,仍会被人瞧不起。别的先不说,自家与祖逖敛袂北上,但梁芬乃至荀组等人却都明显倾向于自己,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裴氏尊贵而祖氏寒微之故么?
即便自己编纂姓氏志,特意哄抬了某些家族的名声,但通过裴诜等人调查所得,关中世家对于关西新贵,仍然多数白眼相向。世族尚且如此,遑论一批不学的武人?
他不禁由此想起一桩事来:在原本历史上,郭默做到后将军、屯骑校尉的高位,往见平南将军刘胤,而刘胤的参佐张满竟敢光着膀子跟郭默相见,其轻视郭默一致于此!此事直接导致了郭默后来火并刘胤,继而为陶侃所剿灭。
张是大姓,分布很广,但在这魏晋之际,并无显姓,即便张华张茂先做到壮武郡公,范阳张氏仍旧属于三流家族;至于刘胤刘承胤,东莱掖县人也,也不过二流家族吊车尾的⊥这么两个货,便敢欺侮朝廷重将,郭默尚且如此,自家麾下多半出身还不如郭默,又怎么可能轻易得到士人的认同呢?
董景道终究是世之大儒,又被自己把家世炒到了前五十名,则他怎么可能瞧得起董彪哪?别说董彪了,恐怕即便陇西董氏这种地方豪族遣人往谒,老先生也是懒得见的。
说不定董景道在董彪书信上批复“不通”二字,不是说文辞不通,是说此事不通——我念你为大司马麾下重将,给你面子,不说明白了,你还是赶紧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吧!
眼看大都督捻须沉吟,良久不语,董彪不禁有些慌了,忙道:“倘若此事为难,便当末将未曾说过”
裴该摆摆手,说:“此事确乎为难,但卿等既为我之重将,自当筹谋良策,以解卿等之忧。且容我筹思一二日,必予卿等答复。”说完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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