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有天使自平阳而来,通报刘恒登基之事,并且封赏石虎,要他南下以援刘曜而敌刘粲。石虎乃问徐光:“刘曜先遣人来,当如何处啊?”徐光笑道:“彼近而皇太子远,自然其使先至,不为怪也。相信皇太子之使,不日亦当抵达。将军可佯赢,或可轻松诓开平阳城,一举而擒雍王。”
果然,石虎点兵出城,未及一宿,就接到了刘粲的来使,通报说刘粲已然践祚了,下诏各地兵马勤王,讨伐叛逆刘曜、刘恒。石虎欣然应命,然后再行一日,又再接到刘曜方面的使者,说刘粲已然挂啦,上党郡公您可以不必南下了,还请返回晋阳去吧。
石虎勃然大怒道:“方命出师,却又阻我,是何道理啊?朝令夕改,朝廷威仪何存?我今便率这两万众,亲往平阳去觐见新君,并奔先帝之丧,孰云不可?!”
根本不加理踩,即入中阳,与晁赞会合。
正在跟部属商议,咱们是打正讨逆的旗号去攻伐平阳呢,还是继续假奉刘恒,借机诓开平阳城门为好啊?徐光道:“刘粲既死,外无大敌,则将军率精兵南下,雍王又岂肯开城而纳?不如暂驻军于中阳,急遣使请赵王正位,便可名正言顺地攻伐之了。”
石虎曳道:“阿叔远在襄国,使命往来,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我固不信刘曜于数月间即可收拢人心,足以敌我,但恐晋人见在河东,倘若趁虚而入,平阳反落晋人手中,那便懊悔无及了。还是先佯奉命,继续南下,待至平阳城下再观刘曜动向,以决进退。”
稍稍休歇两日,便即离开中阳,继续向南,然后就接到了刘曜的第三拨来使
石虎先是笑:“刘曜举措失常,亡无日矣。”随即皱眉道:“晋人来得倒快。闻甄随为晋国第一勇将,惜乎未能相遇,我今即于平阳城下,大挫其锐,倘能生擒或斩杀甄随,则晋人胆丧,天下可尽归阿叔所有!”
可是他终究没有甄随跑得快,这边羯军尚未离开西河郡界,那边甄随已抵平阳城下$随也鬼,知道自己带的兵不多,乃故意多张旌帜,并且挑选出最精锐的兵马来列在第一排,亲自跃马挺矛,来看城防状况。
胡人分明已有准备,城门紧闭,将士多上城护守,仅仅正当晋军的南城,瞧上去就不下三千之众。
甄随暗叫一声苦——这城可不容易攻啊。
不禁暗恨靳准,心说你叛的什么乱,弑的什么主啊?若使刘粲和刘曜先打个两败俱伤,甚至于把平阳城壁敲得千疮百孔,那时老爷再来取此城与二刘的人头,何其便当——大都督就曾经跟我们说起过一个故事,一鸟一蚌相争,结果被个躲藏在侧的渔夫给捡了便宜,全逮回家炖汤了。
那哥儿仨我真是杀得一点儿都不冤!
他还在这里郁闷,城上胡人却只有更感惊骇恐惧,急报刘曜,说晋人来了,其势不下万数。刘岳请令,出城与战,却被台产、羊彝等人给死死拦住,说如今城内人心未定,军士疲惫,实在只宜坚守,不宜对阵哪。
其实羊彝基本上已经被吓破了胆,即在刘曜面前连连搓手,说:“甄随已至,而上党公未到,这可如何是好啊?”刘岳冷笑道:“即便石虎将兵来,是与晋人对战,还是趁机袭夺平阳,恐怕也还在未知之数。”
台产说了,咱们如今欠缺的就是稳定局势、徐徐积聚的时间,只要给咱们几个月的时间,以平阳郡的富庶、人口繁密——此前胡人便多次从河南、河内等地掳掠晋人,以充实平阳腹心——大可重整旗鼓,如今则
“还当谋划良策,先退晋人,再御羯军。”
刘曜说我也希望如此啊,但计从何出呢?
羊彝大着胆子建议道:“曩昔勾践有会稽之耻,汉高有平城之败,则含羞忍辱,未必不是英雄,卧薪尝胆,终有重振的一日”
刘岳说你这都是废话,以咱们如今的状况,又能够拿出什么条件来换如随退兵呢?难道说把平阳周边几个县,比方说襄陵、杨县、北屈等割让给他?那不是更增其势,而且晋人旦夕可至平阳城下吗?
羊彝试探着说:“何妨暂时向晋称臣,以退晋师”
刘景一直跟旁边儿捻着胡须不说话——因为他也没啥好主意——闻言大怒道:“容叔宗!若想对晋称臣,除非自降为王爵,不但等同于抛弃了光文皇帝与先帝之伟业,抑且既去帝号,再难勒束石氏叔侄,岂非自蹈死地么?世间又岂有二帝相君臣之理啊?!”
倘若裴该在此,闻听此言,一定会撇嘴吧——胡奴也未免太死板了,谁说皇帝不能向人称臣?殊不知后世有个姓石的,那才叫创意无限
正在计议不决,城上又来报,说那甄随于城壁前高声叫骂,笑我皇汉无人,说要么出城与战,要么开门投降,这数万之众闭城而不敢出,难道是
“甄随如何言讲,汝且老实复述,不必讳饰。”
“甄随道:难道是城中男子全都死光了,只剩下一群妇人了不成么?妇人正好,老爷体格甚佳,可先送几名刘聪的妃子出来,睡给汝等看”
刘曜不禁冷笑道:“这蛮子徒逞口舌之利,必是不敢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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