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三章、破围(2 / 3)  勒胡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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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得报,说晋人已撤,唯余陈安等数百骑断后,击败了路松多,还险险射杀了靳康。他不禁犹疑,忙问:“可有见到甄随?”探马回报说,敌军确实高张甄随武卫将军的旗号,但未见其本人——大概是先撤了吧?

    隔不多时,路松多狼狈逃归,刘粲大怒,便命将其囚禁军中,候破晋后,再加惩处。

    眼看天色将晚,刘粲便命前军继续追赶,自己就在平原上立下大营。随即得报,说前两天跑去上洛水东岸侦察的探马,驹未归,不知何故。刘粲这才大惊道:“我中计矣,甄随必自洛西而北!”

    诸将都说管他从哪儿走呢,他这一走,大荔城必然放空啊,咱们可以直取大荔去——殿下您可别再犹豫不决,首鼠两端了。刘粲说我没改主意,只是——“若甄随将大荔主力,兜绕至惷阳,与裴该内外夹击,恐怕乔车骑难以抵挡若郭默再来,如何是好?我当严令乔车骑固守其垒,以死牵绊晋人为是,还是干脆撤了惷阳之围,唤其南来相合为好啊?”

    右车骑将军王腾道:“当命乔将军死守不出,或可牵绊晋人,使我得以顺利攻克大荔城防。若召其来合,裴该出城踵迹而追,恐怕更加凶多吉少。”

    田崧也说:“当遣军急妊坂渡口,以为大军退路,且可毕粮运。”

    刘粲颔首,便即吩咐刘骥,说我前些天不该阻止你攻克渡口,但既然那地方你熟,兄弟还是你去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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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刘粲虽然仍将自家大纛树立在惷阳城下,南下主力也皆分道而行,以迷惑晋军,但这种种花巧,却终究躲不过陶侃的双眼去。陶侃在城上望见,急忙来见裴该,说不好了,刘粲明白过来了,已率主力南下。

    “本欲等候频阳、大荔人马来,分道夹击其垒,然今其将主力南下,恐怕正逢甄将军。若甄将军能够退守大荔,可保万全,若不慎于平原上为胡军所败,胡下大荔,威胁长安,局势便将顷刻而转!”

    裴该问说那咱们该怎么办?

    陶侃道:“应对之策有二。稳妥者,我等急出城去,攻击胡垒,若能突破,即召郭将军来,共抚胡军之背,使其不敢强攻大荔”

    裴该问:“冒险又如何?”

    陶侃道:“也要先破胡垒,遣一部取惷阳渡,再将兵南下,护守蒲津渡口,断胡西蹿之路。然后与郭将军合兵,即在平原之上,决战胡寇;恐大荔不能久守”

    裴该想了想,便道:“我信甄随,不至于大受挫折,必能护守大荔得安。宁取冒险之策!”

    当即召集部众,期以当夜杀出城去,猛攻胡军西垒。裴该立于众军之前,攘臂高呼道:“刘粲竖子,来犯王土,今已中我之计,虚围南下。当面胡军,不过数千之众,若能一举而破其垒,必可直捣刘粲之背⊥此十万胡寇,乃可一举而灭,社稷光复,不过数年间事而已!

    “卿等多为农人,躬耕于垄亩之间,以求家人一饱,叵耐胡寇纷起,践踏卿等田舍、残轰等邻里,甚至于父母妻儿,乃与胡寇,皆有不共戴天之仇!大丈夫生于世间,不求富贵、显达,但若连妻儿、乡梓皆不能保,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啊?如今得此良机,自身之仇、族人之仇、国家之仇,咸可一朝而报,十年耻辱,一朝而雪,若再不努力向前,岂可谓之为人?此战有进无退,有敢退缩者,必斩不赦!”

    随即扫视众将,最终把目光落到一个人身上,问他:“我在万军之中,有二三骑护卫可也,卿可愿率我部曲众,先发破敌么?”

    此将非他,正乃羌酋姚弋仲是也。

    姚弋仲原本领着同族三百人到长安来投裴该,裴该拆分其众,但仍然保留了百余羌卒,跟他一起担任自家部曲♀些羌兵都是姚部勇锐,被裴该勒令着晋服,说中国话,甚至于识中国字,经过一段时间的整训,已经基本上融入了晋兵同袍之中——这在同一口锅里捞饭,以大并小,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情。

    姚弋仲本人亦领威远将军名号,虽然只有五品,但他心里很清楚,这跟在大司马身边的五品将军,比某些氐、羌酋大——比如说军须、吐延等——四品乃至三品虚职都要光彩得多了,而且前程锦绣。自为部曲,常受裴该教诲——其实是洗脑——再加见到裴军法度森严、部伍整齐、训练有素、器精良,他早就觉得这条大腿是抱对了啦。

    唯一的遗憾,是身为大司马部曲营副督,直接领兵上阵的机会不多,估计是大都督还不是很了解自己,信任自己,必须得练好兵马,再找机会多表表忠心,才有机会自领一部,驰骋沙场。

    这回既听裴该点将,说让自己率领部曲营主力先攻胡垒,姚弋仲不禁大喜过望,急忙躬身领命,并且发誓说:“臣必不堕大都督威风,要使胡寇闻大都督之名,轩不敢夜啼!”

    裴该部曲营还是小编制,三千来人,其中文朗领着三分之一的骑兵走了,如今身在频阳,命其暂归北宫纯指挥——倘若不下这道指令,估计连郭默都压不住文朗——剩下三分之二在此前的战斗中损失虽大,也尚余千五百人,裴该只留陶德等十数名老卒护卫,余皆交付给了姚弋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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