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对峙(2 / 3)  勒胡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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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两段,随即抱头下堡去了。

    周晋咬牙切齿地关照部曲:“记清此人相貌,异日阵前,有能蠕首级的,我亲自上报大都督,加勋十转!”随即救出堡中残兵——有几个重伤难行的,也只得黯然放弃——率部缓缓而退。

    胡军才登岸,尚未整列,组织不完,眼见最后一堡也可夺下,纷纷操刀冲入,却不敢贸然去追周晋。

    周晋之用兵,受刘夜堂影响很深,临阵虽勇,调度却极谨慎∪若是甄随在此,估计二话不说,先把岸上胡军杀个对穿,然后召唤步卒前来,反复骚扰,不使彼等顺利列阵,以延缓大军登岸的时间。周晋可没这种胆量,更缺乏乱战的指挥力,只能勒束兵马,暂退夏阳。

    其实虽然袭得六堡,初登岸的胡军勇气一泄,正是最虚弱的时候。要知道刘粲为了急渡黄河,杀晋人一个措手不及,渡河的准备做得并不够充分,船只缺乏统一号令,再为风浪所激,时常乱作一团,甚至好几条船撞在一处,竟致倾覆,船中胡兵泰半沉底——数日后,于郃阳乃至蒲津渡口,就能见到不少的脯。

    故此若周晋不顾伤亡,挥师猛攻,是大有机会将这才登岸的数千胡军杀败的。当然啦,他很难遏阻后续胡军来渡,并且其后是不是再有兵力守备夏阳,也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且说周晋退归夏阳,当即就城中点集青壮,上城护守——至于城守器械、物资,倒是早就齐备了。可是一等就是一整天,也不见胡军临城因为这次刘粲发屠各、匈奴主涟来,并挟裹了不少的氐羌乃至晋人,总兵力达到七万余,不可能一日间都能得渡。而且为了重整队列,再让晕船的士卒好好休歇,又耽搁了他不少时间。

    这或许是刘粲涉渡前所没有想到的吧也或许他想到了,但无可奈何,若求急渡,就必须要冒这种风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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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侃原计划率军前往郃阳,再增添夏阳之守,但他才走到半道儿上,就听说了刘粲西渡的消息,不禁捻须叹道:“本以彼来迟,不想来急”匆匆率部进入郃阳城,与董彪会师。董彪所部两千余人乃是生力,当即出城北上,去探夏阳渡的消息,并尝试与胡军交战。

    郃阳距离夏阳也不甚远,六七十里地,军行翌日,就遭遇到了胡军南下的前锋。董彪见敌不甚多,当即邀战,谁想对方却扎营不动,只以弓箭阻遏晋军。董彪登高一望,只见后面陆陆续续还有大股胡军开来,不敢孟浪,缓缓后退。

    他一退,胡军便启程来追,他一停,胡军也止。董彪后退十里后不动了,假意邀战,其实深沟高垒,作守备之势。很快,陶侃率部也来相合,而对面的胡军旌旗也越来越多,双方各自连营数里,遥相对峙。

    冯翊郡南方直接渭水河谷,基本为平原地形,北方则地势略高,抑且沟壑纵横,大军难行。两者之间,仿佛有一把锋利的锥子,沿着黄河西岸,从平原直插向山地,夏阳位于锥子的中部,而如今晋、胡两军对峙之处,则在锥柄。也就是说,董彪至此而不退,陶侃亦于此处扎营,右河左山,就是要封堵胡军深入南部平原的通路。

    陶侃所部后军六营,半营在夏阳、半营守郃阳,还有一营留守大荔,加上尚有不少士卒还在长安附近整训,并未归队,此刻手下不过一万余众而已。根据探马来报,胡军渡来的总数,起码超过己方三倍,则若放敌进入平原开阔地带,众寡悬殊,恐怕难敌啊。还不如利用地形狭窄,刘粲难以排布大军的机会,先死死堵住,再向长安求援。

    且说刘粲登岸后,急整部众,然后才遣其弟大将军刘骥率冠威将军卜抽、武牙将军李景年等三军万余众北饶阳,自率主力六万,汹涌南下,正好就被陶侃给当面堵住。这倒也在意料之中,刘粲下令道:“晋人急来,使我不得下平,倘若迁延日久,逮裴该率大军来合,破之不易。要在裴该来前,先摧破当面之敌,然后便可践躏关中!”

    遂问左右:“谁敢先发?”

    左车骑将军乔泰出列请令,说:“今地势虽狭,终是平原,南人多步,而我多骑,杂沓冲之,焉有不胜之理啊?末将愿往!”

    旁边安西将军刘雅和荡晋将军呼延实都是跟裴军见过仗的,好心奉劝道:“陶侃为晋之名将,所部亦甚精勇,队列既整,骑恐无用——将军慎勿大意啊。”

    骑兵战斗力普遍比步兵为高,但这是建立在机动性基础上的——除非具装甲骑——如今地形狭窄,东西不过六七里地,基本上战马一加速,就能从这头瞬间冲到那头,南军步阵可以封得严严实实的,实在不是那么容易打啊。

    乔泰撇嘴道:“卿等何必长敌军志气?陶侃我所素知也,江南蛮夷,惯于山林沼泽间为战,今在平原,措置难当,必有疏忽之处,可以乘之。况且地形虽狭,晋寇也寡,塞道而阵,阵必不厚,稍加调动,即可觑其薄弱处施以雷霆一击!”

    他所言倒是也有道理,刘粲不禁点头,于是下令各军严守营垒,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便由乔泰率军先与晋人交锋。吩咐既毕,便命散帐,然后刘粲领着参军王琰、田崧等人,策马登上西侧的山岭,来看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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