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聚会时压制二獠,再徐徐图之可也,但求稳妥,不可操切。”
于是继续敷衍苻光∞突,甚至因战功所得赏赐,也分了不少给包括苻光∞突在内的各部酋大。等了十数日,忽然有人传报,说游校尉已从长安赍了封赏制书回来,才自扶风而入略阳,不过没打算从咱们这儿过,故此召唤酋大前往拜谒、受诏。苻洪闻言大喜,当即带领十数名亲信便离家而去。
可是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游遐还是在返回长安的途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急貌人打探确实,不禁微笑。随即入城拜见裴该,他就说了:“苻洪已为苻光∞突设伏所杀”
裴该皱眉问道:“假传卿已自长安而出,颁制诸戎的讯息,得非卿之谋划么?”
游遐曳说“不是”“明公昔日有语,当留意氐、羌中豪杰之士,勿使其坐大,若有机会,杀之可也。故臣确实有心害苻洪,但不敢欺瞒明公,此实非臣之所为”
游子远说我固然可以设这种圈套,但万一不成功呢?消息一旦泄露,而苻洪不死,必然怨碲我,更可能及于明公和朝廷,那不是本意将叛乱扼杀在液之中,其实反倒更深种叛乱的种子吗?
“因打探得略阳氐中情状,知苻洪与苻光∞突不睦,乃可趁机离间之,戎乱而分,便易制约故暗讽陈安因安与苻光等相善也。三苻相杀,若苻洪死,去一祸患;即苻洪侥幸得脱,也将怨怼陈安,而不及于朝廷,且身在略阳,将更归心于朝廷,以拮抗陈安”
我确实暗示过陈安,苻洪此番立巩后,必受朝廷官职,他身为略阳诸氐的盟主,再有官位傍身,恐怕势大难制,而且听说苻洪还想趁此机会,谋害苻光∞突÷将军你镇守陇城,周边都是诸氐,你可要多加防范啊我若是你,一定要防微杜渐,早做安排
相信陈安即便不起谋害苻洪之心,也一定会把此言通告苻光∞突的,等不到朝廷颁下官职来,略阳群氐就会内讧过游遐也说了“臣亦不料陈安或苻光等竟敢假臣之名,暗害苻洪。”
裴该“啧”了一声:“若无陈安撑腰,苻光等必无此胆。”随即就问了:“苻洪既死,其谁为主?”游遐道:“臣来时便已打探得实,苻光等不但谋杀苻洪,且嫁祸于苻安∞侯,将二人一门并诛。然为了自示于此事无关,且无私意,彼等赁洪长子为盟主年方七岁。”
“苻洪有几子?”
“二男一女。”
裴该又不禁“啧”了一声,表情似有不豫。其实他倒并非反感游遐的此番谋划,再者说了,真下手的也不是游子远啊,游遐只是暗中放了把火,鼓了点儿风而已。裴该可惜的是,原本历史上苻洪的继承人是第三子苻健,然后那位大秦天王苻永固的老爹,是其第四子苻雄前秦苻氏三代强人,就此全都殁于未生之际
实话说裴该前世对苻坚就托好改,那家伙有混一宇内、和谐百族的志向,数百年内,晋戎之间,无人可比。只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苻坚就跟齐桓公似的,信用良臣,则霸天下,一旦管、鲍并殁对于苻坚来说,则是王猛辞世霸业当即烟消云散
想到这些,裴该不禁瞥了游遐一眼,就见游遐脸上也无喜色,就问:“虽非卿之所为,亦如卿之所愿,何以不喜啊?”游遐心说我为啥不高兴?那不是因为你脸上没有欣悦之色的缘故吗?口中却答道:“虽然非我族类,也算一方杰士,亡于内乱,实无可喜。”
裴该想了一想,问道:“卿不虑苻光等坐大么?”
游遐回答说:“虽未得见二人,但听陈安∞洪谈起过,皆鼠目寸光之辈,不难制约。且二贼已老,去日无多,苻洪子又年齿尚幼,皆不足虑。”
裴该点点头,又问:“姚弋仲又如何?卿独无谋彼之心么?”
游遐详细解释说:“姚弋仲与苻洪不同。其一,苻洪为略阳群氐盟主,诸部相合,将近十万户口;而姚弋仲唯南安赤亭羌一部之长,麾下尚不足万人。是苻洪如雁,羽毛将丰,而姚弋仲即便是鹰隼,尚在巢中待哺,不足为虑
“其二,略阳氐中,苻洪虽为盟主,势大者则为苻光∞突,每相龃龉,有机可趁;姚弋仲本部,乃至赤亭羌中,则不见这般嫌隙事机不至,不可妄动。
“是故臣为明公招揽姚弋仲,然命其先归部准备。彼若去后不久,欣然而来,则此人可用,明公可善驾援;若去而不返,再设谋杀之不迟也。”
裴该这才颇显欣慰地笑一笑,鼓励游遐:“子远谋划甚深,是我多虑了。”
对付这些外族,就需要恩威并施,而且就理论上来说,只要自身足够强,即便把他们打疼了,他们也不敢反抗。后来奴尔哈赤为什么“七大恨”告天,起兵反明?不是因为李成梁把女真族欺压得有多狠,而球为李成梁不在了
当然了,裴该亦甚不值李成梁所为,他那种暴虐的行为即便不谈人道主义,也不可能维持太长久的时间。所以裴该才吩咐游遐,对于关西诸戎,仍当以安抚为主,但该硬的时候也要硬,该使手段的时候也要使手段。如今看来,游子远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已经开始加以实施,裴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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