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随瞧着直起急:你们走快一点儿会死啊?不容易对方脱离了城头弓箭遮护范围,甄随便即亲自领兵迎上前去。相距五六十步时,双方各自放箭,随即新平兵便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甄随见状大喜,当即一抬手:“取我大铁”猛然反应过来,特么的老爷的大铁戟被人给偷了“大铁、铁矛过来!”亲随当即奉上一柄骑矛,此矛铁头颇大,本是裴该用来武装具装甲骑的,甄随多方求告,借了一支——用下个月薪水质押——但他捏在手里,仍然觉得轻飘飘的,比原本的铁戟差若云泥。
骑矛在手,甄随便即长啸一声,身先士卒,冲杀过去。对面新平兵全是步卒,即便各层级将领也皆步行,因为以目前的地面状况而论,战马实在难以驰骋。甄随却偏要骑在马上,本为的是视野开阔,方便指挥,可是冲出去才刚数步,马蹄一滑,就把他给颠下来了
因为这年月尚无蹄铁一说——指中国地区,而根据考古发掘,大约公元前一世纪的古罗马率先发明了此物,但普及也要等到五世纪左右——蹄铁的主要目的固然是为了保护马蹄,减少磨损,但对于防滑也能起到一定作用。裴该曾经考虑过“发明”蹄铁,却担心实验过程中会伤及宝贵的马匹,暂且只用驴、骡测试,未能成功。
倘是别将,这一骨碌从马背上跌下来,可能就摔得七荤八素了,但甄随跳马本是练熟了的,本能地把腰一躬,便即稳稳立定,随即借势朝起一蹿,冲得更快。谢风在阵后望见,不禁曳:你是主将,哪有撇下全军指挥之任,自己冲杀到第一线去的道理啊?偶一为之还则罢了,你回回这么做,我身为副将,真是压力山大啊
当即喝令亲信苏峻:“我在此立马指挥,汝速速前去卫护甄督。”
苏峻躬身领命,其实心里却想:我去卫护甄督?他需要我卫护吗?
当日苏峻率七百人归入“劫火营”,不但部下全被分拆、打散,而且本身也不过任一队长,统领百余人而已。他心中虽然不满,却丝毫也不敢有怨言:一则新附之人,受到轻视很正常,身在矮檐下,岂敢不低头啊?二来家眷、乡人都在东莞,如同人质,他又岂敢妄起叛心?
当然最关键的,是裴该一直在打胜仗,使得苏峻隐约间瞥见了光明前途,则此时必然不肯弃之而去。他平素作战极其勇猛,于营中日常事务也任劳任怨——包括两次进抵敌城下叫门,那都是他主动向谢风请的令——加上常不显山、不露水的恭维谢风,很快便得到了谢风的信重。如今“劫火左营”已然扩充为两千余人,下辖十多个队,难以垂直管理,于是又析分为上下二“部”,谢风在得到裴该首肯后,就委任苏峻做了下部校。
所以苏子高觉得,自己的前途基本上还是光明的。只是为什么偏偏入了“劫火营”呢?他自诩阵前之勇,与谢风不相上下,统援能,或许反在谢风之上,但人家是上官,你是属将,你在他面前只能展现勇猛啊,不能独立领兵作战,如何显示将兵之能?问题是若论勇猛,始终有个甄蛮子遥遥在前,难以超越领导太厉害,你让下属怎么冒得出头来?
故此苏峻常盼着甄随阴沟里翻船,哪天就折在他这个“勇”字上。方才甄随跌落马下,他在后面瞧得分明,险些鼓掌喝彩,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可是随即就见甄随稳稳立住,然后继续前冲,苏子高这个失望啊耳听谢风吩咐,他只得挥舞长刀,拔足从后猛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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