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与祖士稚相比?”实话说这年月没有三合板,家具全都是实木的,即便谢具案子,分量确实也并不很轻。
两案相并后,裴该就开始摆弄案上的各种碗、盏器皿“前朝廷所有,不过京兆一郡罢了,今我既入翊、北地,其势稍振,然关中不可不一,扶风、安定等不可不得。待并四郡,必将兵向秦州南阳王断绝陇道,使西陲贡赋不通,如此岂是长久之计啊?”
祖逖连连点头,但是提醒说:“宗室之尊,无过南阳,文约还当谨慎从事。”
南阳其实是个新王爵,创建至今也才不过短短十年而已,且论及亲疏远近,跟司马懿嫡派的琅琊王司马睿根本无从相提并论。但问题晋室最后一个主掌中央政权的藩王是东海王司马越,前南阳王司马模是其胞弟,现南阳王司马保是其亲侄,借助伯父的威望,颇能惑人。而且因为距离长安较近,故此索执政时被迫向司马保做过一定妥协,把他从次位的右丞相提升到了首位的相国。
丞相之职始于战国时代,其位尊者则为相邦,到了汉代,为避高祖刘邦之讳,改称相国。终汉一朝,仅仅开国时期的三名重臣担任过相国,即萧何、曹参和吕产,此后唯有丞相而已。故此命司马保为相国,其实是把他摆在了司马睿之上。
那是真真正正名义上的朝臣领袖,裴文约你想对他动手?这借口可得找踏实了才成啊。
裴该点头说我当然会谨慎从事的,但以形势而论,必除司马保,而且我所担心的并非司马保,而是“恐汉杀彭越,而英布反”
你动了司马保,那司马睿在建康,可能无动于衷吗?他会如何应对,这可难以预料啊。
祖逖想了一想,微微曳:“或无可虑,琅琊大王终是仁厚君子。”裴该笑笑:“琅琊大王仁厚,其部下则未必”祖逖道:“今王茂弘实执建康之政,彼亦谦抑,可虑者唯王促与庾元规此前使刘、戴掣我北伐之肘,且请下退兵之命者,今已明矣,乃庾元规也。好在二人并不和睦,否则若同心一意,架空王茂弘,挟持琅琊大王,则必为朝廷之患。”
裴该道:“若形势丕变,难保二人不相勾结,则士稚在司○,还请严加防范我之徐州,亦请看顾。”
祖逖说你放心:“我等辛苦厮杀,始得中原数州之地,彼等若欲轻取,吾必不容!”老子如今乃是朝廷所命的三州都督、骠骑大将军,就算司马睿也不过比我略高半头而已,想朝咱们的地盘儿伸手,哪儿那么容易啊!
裴该一边说:“中原初定,乃可设谋召南渡各家还乡,如此则江东势弱,兖、豫量了”一边又再摆了摆案上的食器,继续对祖逖道:“我意一两年内统合雍、秦,且北上以服氐羌,使彼等只能为助,不能为祸刘曜在故上郡,亦当彻底踏平之!凉州张氏,素来忠勤,乃可羁縻,由其自守”伸手朝代表凉州的酒盏相反方向一指:“然后,是该先取梁、益呢,还是东进以与君合,彻底平灭胡寇呢?”
巴氐李特以流民起事,逮其子李雄时攻占成都,奄有益州,建国号为“成”史称成汉在永嘉末年和最近几年间,成军屡屡发兵北上,终于吞并了梁州,一直杀到祁山南麓∩汉与胡汉相同,对于晋来说,同样是叛逆势力,虽然没有焚都邑、掳天子事,若仅论今日之势,其实未必就比胡汉弱了。
若非宁州刺史王逊苦苦支撑,使成汉不能尽认中之地,李雄就相当于第二个刘备!
如今裴该已逐刘曜,东面有祖逖为他牵制平阳的胡汉政权,那么对于长安来说,其实最近的外患不再是屠各了,而是巴氐当然啦,有南山为阻,成汉想要发兵入关,难度比过去的胡汉要大得多了,李雄也未必能有此等野心和魄力。
所以裴该问祖逖,你说我是先打成汉好呢,还是先打胡汉好呢?
祖逖沉吟少顷,皱着眉头说:“蜀道难行,恐不易取啊”
“即不能孺,亦当定梁。汉中为南北锁钥、巴蜀门户,若能收复汉中,则巴氐不足虑,李雄迟早为我所擒;若不能收复汉中,诚恐关中不稳,难以全力以向河东”
祖逖又想了想,突然间捋着胡子笑了起来:“文约欲先定巴氐,恐怕是别有所图吧?”
裴该也笑:“是谓‘醉翁之意’”随即反应过来,现在还没有这句名言,于是干脆把话给说全喽“醉翁之意,本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间士稚可能洞彻其中缘由么?”
祖逖说我觉得吧,你想暂且撇下刘聪,而先打李雄,用意有二。竖起一枚手指来说:“其一,若得蜀地,控扼长江上游,则成王灭吴之势,王促在江州∽元规在建康,皆不能安枕矣。”
要是把关中和蜀地连成一片,便能对江南地区呈现高屋建瓴的威逼之势,相信王敦就算是条龙,也得先给我蟠起来,庾亮再喜欢惹事儿,也得缩壁角里去。
然后祖逖又竖起第二枚手指:“至于平阳,文约得无欲将其当作汉季河北之袁氏乎?”
就目前形势而言,华阴以东,中原大地,是祖逖加刘琨,对抗刘聪加石勒,倘若没有特别的变化,三五年内恐怕难分胜负。裴该认为只要祖逖不死理论上还有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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