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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该在大荔城下击破刘曜,这消息需要一段时间发酵,所以他并不急着有所行动,而貌似好整以暇地先彻底收复冯翊、北地二郡,重修梁山县城,并且沿山筑堡,以防刘曜再次南蹿。 .一直等到返回大荔后,在筹划于司○两州设屯所扎根的同时,他才密遣王贡等人返回长安。
此前早就发出了第一封捷报,是在大荔破围的当天晚上,裴该派部曲陶德露布传出,自大荔西渡上洛水,而至重泉、莲勺,再从莲勺经万年、高陆、霸城而抵长安。因此首先得到消息的,乃是屯兵万年的麴允,闻讯不禁大吃一惊。
麴忠克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派人于四乡搜掠物资,以巩固万年之防。在他看来,裴该迟早是要放弃大荔南归的不是被刘曜打退,就是自己主动后撤本来若得裴该相助,万年可保无虞,但当日裴该北上时,自己不肯与其相见,表现出来的态度不算很好,那裴该有什么必要相助自己守备万年呢?很可能裴该率兵绕过万年,直接返回长安去或者西去华阴,以求与祖逖会合则刘曜挟战胜之势,必将前来猛攻万年。
万年乃是京兆最北方的县城,若陷万年,即可渡过渭水,一马平川直抵长安。故此无论于公于私,麴允都不可能轻弃万年于公,万年有失,则长安北方屏障尽去,岌岌可危;于私,他麴大将军已经连失冯翊、北地两郡了,若再丢了万年,那在索面前还可能抬得起头来吗?
索巨秀直接请天子诏,夺麴允的兵权,甚至将其下狱,那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啊!
虽说多次遣人北进探查,都说大荔防守甚为严密,似乎尚无破城之虞,麴允却并不相信。因为他跟刘曜交手不是一两回了,深知胡卒之勇,若没有同等兵力,除非贾彦度复生,否则不可能使刘曜后退半步。
然而裴该此前来信,所言也有一定的道理,刘粲与刘曜不睦,则必然会设谋断绝刘曜的粮草供应,故此刘曜在准备万全之前,未必便会猛攻大荔。
他到大荔城下这才几天哪,肯定得花时间稳定后方粮道,然后打造攻城器,再谋图瞬间发力,一举破城≥说裴该也重修了大荔城防,城壕、羊马垣乃至吊桥一应俱全,即便以刘曜之能,数倍兵力围攻,恐也非旦夕可下。根据从前的经验,在这种力量对比下,除非守将率先逃走比方说原本的冯翊太守梁肃或者实在不会打仗,怎么着也能守上一两个月吧。
所以大荔城下如今的战局,真没什么可让人放心的,迟早还是沦陷的命。大荔之后,就该轮到万年了,自己论兵岭裴文约相近,万年城又不如大荔稳固,那该如何抵御刘曜的猛攻呢?麴允苦思冥想,难得长策也只好先巩固万年之防,到时候见招拆招罢了。
说不定真被逼到万年危殆的情况下,索乃至关中各路守相会幡然悔悟,派兵来援呢?起码凉州张还是可以期待的吧可恨索巨秀,他硬把着两千“凉州大马”,毫无施展之处,却为何不肯派至我的麾下?
可是很快便有露布陛,说裴该在大荔城下大破刘曜,一日间尽得其垒,斩首两千,俘虏两万,刘曜率残部狼狈而走阳。麴允当时就震惊了,急忙把陛的徐州使者唤入城中,当面仔细询问破的过程。
裴该派去陛之人,乃是部曲陶德,自从裴嶷自平州来归后,便言此人或堪大用。为什么呢?因为陶德一张老实面孔,说话言事虽然不够流畅,条理却很清晰,颇易扰于人。虽然其后知道那全都是裴该预先教好了的,但作为一个半文盲,能够背出那么大篇文章来,大面上不出错,也很难得啊。卢志父乃至他裴文冀本人,不就是受了陶德的影响,为其言辞所“惑”,才会千里迢迢跑徐州来的么?
因而陶德到了堂上,将战胜经过向麴允细细禀报,麴允也是知兵之人,当下就某些细节问题逐一询问,陶德都能回答得勉强清爽。麴允当即信了几分,待陶德离去后,便召亲信麴昌、吴皮、王隐等人前来商议。
麴允说了:“我派往大荔的探子,尚未回报,但闻陶某之语,似非虚言则我等当如何应对?”麴昌没什么头脑,当即躬身致贺,说:“刘曜既退,大荔无忧,则万年更是稳若泰山”随即恳请说:“既然如此,前日搜掠之粮,可以稍稍放还民众,以免民心不稳,若起盗匪,剿杀不易啊。”
吴皮却说:“诚恐裴公得胜,将不利于明公。想昔日其人北上,邀明公相会,而明公不肯见;后又请援,明公不发一兵一卒,则其心中,岂能无怨?明公不当纵放其使,当秘密扣下,不使捷报闻于长安!”
麴允问他:“这是何意啊?”
“索大将军若闻裴公得胜,必责明公,或将使裴公执关中兵柄,以替明公也不可不防啊!”
麴昌曳:“不可,裴公露布陛,如何隐瞒得了?若行此无谋之事,反启朝中公卿之疑,若责让明公,则如何处?”
王隐也说:“大荔使者,不可扣押,然吴兄所言,不为无理。明公当速遣军北上,伪做增援之态,而谢于裴公,云粮秣不足,军行迟缓,未能赶及与胡寇决战,并非无心救援。然后致信裴公,申以唇亡齿寒之意,唯二公和睦,才能外御胡寇,而内制索、梁。前闻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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