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梯队,不时轮替,如车轮般翻滚向前,不使任何一支队伍因为死伤惨重而减弱了战斗力。他希望能够通过这样反复突击,先疲惫了胡军前锋,然后再寻机发动总攻。
可是随即一瞥眼,特么的甄随这蛮子干嘛来抢我的任务?真是哪儿都有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刘夜堂急了,便命右副营督董彪:“速去斩了敌将的首级,休落于蛮子之手!”
这个董彪本是冀州河间人士,天生身高力大,因为家乡遭到兵匪蹂躏,被迫携妻带子,一路南逃到了长江岸边,遂为李矩李茂约招募为兵。此人平素寡言少语,秉持着说得多不如做得多的理念,跟刘夜堂性情投契,乃被目为心腹,提拔他做了右副营督。
要说当日裴该在徐州大暴兵,将四营兵马扩充为十二营之时,因为手头缺将,故此新任副督多由正督举荐如高乐举荐熊悌之、陆和,甄随举荐王泽谢风是卫循推荐的)但此后各大营往往被拆分开来,各自行动,副督们地位不同了,跟正督的关系难免日渐疏远,内心中逐渐生出了一份争竞心来∪其前不久陆和替换下了高乐,则各营副督都难免会想,我是不是也有机会,把老大给拱下去,以身代之呢?尤以“劫火营”中,这种迹象最为明显。唯有刘夜堂举荐的两名副手董彪和周晋都跟他一样是老实头,依然把刘夜堂当作长官而非主官来侍奉,对其指令向来凛遵不违。
不但不违,往往连异议都不肯起。因此董彪听令后,二话不说,带着自己最精锐的两支杏就直接撞了上去,目标平先。
晋军这一加紧了攻势,胡汉方面略微有些吃不消了。一则素质有差,二来双方的武器装备多少也鱼儿区别徐州正兵的装备都是官家打造下发的,质量很好,哪怕在训练中用坏了,只要主官证明并非自毁,随时都可替换;胡兵却往往使用着自己在战场上缴获来的武器,即有损伤,也无处替换,战斗烈度一增大,断刀、折矛之事便即层出不穷。
尤其原本胡军前阵都在抵御正面的“厉风营”,孰料甄随率“劫火中营”猛然间从侧翼直冲过来,平先多少有些捉襟见肘,急貌人禀报宋始。宋始自然也一直关注着战局,手把着生力军随时准备补充,见状不待平先求救,便急命裨将丘中伯率五百兵去迎甄随$随才到营前,便下了马,双手各执一柄长刀,劈开栅栏,往里便冲。他将双刀舞若车轮一般,身先士卒,当者无不披靡。丘中伯急来放对,可是才刚一个回合,便被甄随手起刀落,连肩带背砍成了两段。
将领阵亡,正面胡军瞬间崩溃,甄随一边命士卒齐声高呼:“生擒伊余的甄老爷在此!”一边率部继续猛冲。
“劫火营”两名副督王泽、谢风都对甄随隐有微辞,一则甄随喜欢抢功,自己吃肉,往往连汤都不肯给副手留一口喝,二来他还抢人举凡勇猛之士,他想尽办法,使足手段,也一定要调来自家的中营听用。故此论起单兵战斗力来,“劫火中营”实为徐州全军之冠,若在训练上,甄随能有刘夜堂一半用心,估计便可横扫其他营头,彻底无敌了。
“劫火中营”的士卒论阵列、配合,不如“厉风营”远矣,但在这种相对复杂的地形上胡营外有壕,中有栅,内有垒,而且为了惑敌,很多帐篷并未撤去士兵个人膂力、战技的效用却能够发挥到最大。因而正面董彪杀得浑身是血,也不过才刚率数百人逼入胡军营垒之中,侧面甄随起步距离较远,却率兵大步猛冲,几无停留,已经可以直面平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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