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去向瘸子谢罪——据这么一表态,离去的门客才纷纷回来了……
其实裴该前世对这个故事非常不感冒,甚至有些讨厌,正如平原君所,笑一笑就要砍人脑袋,也太过份啦,而且明显是不把女人当人看,只当作是平原君的私人用品,甚至于还未必有宠物地位高。但如今正好拿来跟自己目前的境况作类比,因此才脱口而出:“岂不闻昔平原君杀笑跛者美人之事乎?”但是这事儿太恶心了,我不乐意,让张宾跟你讲述吧。
石勒虽然没啥文化,领悟能力还是挺强的,当即就明白了裴该的用意——眼瞧着诸将吏都陆续围上来了,我若轻易饶恕无端冒犯了裴该的石虎,众人会不会寒心哪?哦,就你石家人的命重要,连一个堂兄弟……堂侄都显得比你整夸耀的贤才高贵,那我们将来会不会同样受辱啊,继续跟着你干真能有前途吗?
于是狠狠地一跺脚,手指石虎:“此獠确实该杀!我岂会看重这竖子而轻忽裴郎……贤能之士呢?”但他随即话锋一转:“唯我母深爱之,实不忍杀之以伤母亲之心,还望裴郎念我之孝,姑留竖子一条性命……该当如何惩处,除杀却外,唯裴郎之言是听!”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除了砍他脑袋外,怎么样才能让你解恨,你随便吧,我无不听从。
裴该心我就知道……我是真想跟石虎这未来的大魔王同归于尽啊,但可惜的是,只要这事儿闹到你面前,再想杀石虎就千难万难……可是该怎么落场呢?要怎么收拾石虎才好呢?挑了他手筋、脚筋,废了他?或者干脆阉了?……当然那也肯定是办不到的……
略一沉吟,突然间福至心灵,竟有奇思妙想。于是一只手捂着脑袋上的伤处,另一只手握剑,缓缓离开自己的脖子,随即用剑尖一指跪在面前的石虎,喝问道:“汝无故而伤我,本当处死,念在太夫人为汝求情,姑且寄下汝的首级!汝今可悔悟了么?”
石虎连声答道:“我已悔悟,先生饶命。”
“若贬汝为我之奴,以赎罪愆,汝可愿意么?”
石虎闻言,不禁略略抬起头来,先瞟了石勒一眼,石勒别过脸去,故意不瞧他。他又瞟一眼王氏,王氏连使眼色,那意思:你先答应下来,等这位先生和你伯父气消了之后,我再继续为你求情——你伯父是大将军,难道还能让你当一辈子奴隶不成吗?石虎这才转向裴该:“愿……愿意。还请主人解开绑缚,我愿意鞍前马后,忠诚勤恳,日夜侍奉。”
裴该微微点头,随即转向石勒,倒持长剑,略一拱手:“彼既为主公亲眷,我又焉能驱之为奴?不过少年人未通世事,狂悖无礼,若不教训,必成家族之祸。我既受命总统文教,育成后辈之事,自然责无旁贷——请命将石虎拜在该的门下,日夕训导,使成大器。若其怙恶不悛,甚至有欺师之事,到时候再罚不迟。”
石勒闻言,不禁大喜过望:“若此竖子能得裴郎为师,教他学问和做人的道理,那是他的福份啊!”下令给石虎解开绑缚,然后——“还不拜见裴师?”石虎初始虽然答应为奴,其实心里很不情愿,这会儿一听啥,改成拜老师了,那我这条命算是保住啦,也不必要再给人做奴仆。于是虽然被松开了双手,却并不起身,就继续跪在地上,朝着裴该连磕了三个响头。
裴该还剑入鞘,:“汝才归来,当与主公团聚,以述别离之苦。明日便须带着被褥到我帐中来,听从教训。”石虎自然满口应承。
裴该斜眼瞟瞟张宾,就见张孟孙手捻胡须,微微而笑,表情很是欣慰。是嘛,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而且裴该愿意收石虎做弟子,则其投顺之心再不必疑也。尤其石虎跟石勒虽然血缘关系并不很近,终究是亲眷,而且又得太夫人王氏的宠爱,这若是能把石虎捏在手心里,还怕影响不了石勒么?刁膺等辈,何足挂齿!
裴该与张宾四目相对,微微而笑,仿佛心意相通一般……其实裴该心里想,你不会真把我当作是你的一党了吧?不要以为理念相近、看法相似——当然啦,其实那都是我装出来的——就必然能够亲密无间地合作下去。若不是我无久留之意,有心算无心,迟早要把你掀翻在地!
不过么,估计有一点你猜对了,我收石虎为徒,确实别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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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刘琨的策反,石勒是一口回绝,还命程遐写了一封不大客气的信,交张儒带回晋阳。程子远在信中写道:“……事功殊途,非腐儒所闻。君当逞节本朝,吾自夷,难为效……”直接指着刘琨的鼻子,骂他是“腐儒”。
当晚张宾来拜望裴该,一方面探问他的伤势,另方面也夸赞一下,你今这件事做得很好——“若能使石虎进言,息东征之命而返归北方,则善莫大焉。”石虎一直居住在并州啊,比河南更北,他怎么可能乐意到江南去呢?
裴该且等几吧,等我先摸摸石虎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影响到他,然后再。不过——“便无石虎,我看主公也早有悔意。”气这么寒冷,淫雨还不停歇,粮草即将见底,敌军越聚越多……石勒要还一门心思向东打才怪哪。张宾点点头:“近日明公亦偶出埋怨刁长史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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