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试探(2 / 3)  勒胡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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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刘渊字元海、石勒字世龙、石虎字季龙了,就连张宾字孟孙,若非石勒起,他都没啥印象。

    当时士人还是以单名为主,张宾所提到的徐季武、程子远,听上去都象是在称字,裴该怎么可能想得起来呢?

    张宾随即就给他介绍了:“徐季武名光,顿丘人也;程子远名遐,冀州人也。皆为明公心腹,也在‘君子营’中,欲得副督之职久矣。”

    徐光、程遐?这么一裴该就有点儿印象了,貌似那俩家伙后来执掌后赵政事,然后都被石虎给宰了吧。

    他抬起眼来,略略瞟了瞟张宾的表情,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貌似还带着一点儿讥讽,仿佛在:“张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啊?挑拨离间么?”

    原本许诺副督之职,如今兑现不了,张宾过来通知一声,这很正常;表态自己是赞成此议的——“以裴郎的出身,再加明公厚爱,理当担任副督之职”,也算是寻常客套话,都未必想趁机拉近关系;但你非要指名道姓,是因为徐光、程遐的反对,才导致事情作罢,又是什么用意了?甚至于还指出徐、程二人“欲得副督之职久矣”,明他们之所以反对,纯出嫉妒,并非象表面上所的“裴郎新来,寸功未立,此刻便任为副督,恐怕人心不服”,出于公心——你这挑唆的用意也太明显了吧?

    裴该的眼神自然完完全全地落在了张宾眼中,张宾也不做丝毫解释,只是淡淡一笑,再度举起碗来,直接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了。其实张宾心里在想:“这孩子还算有点儿见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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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石勒到处招揽中原士人,这趟虽然领回来一个年轻,也不算什么太离奇的事情,终究裴该不管岁数多轻,能力如何,他的门第、官品摆在那儿呢,哪怕只是千金马骨之计,搬过来当摆设,那作用也起码比简道之流要大。张宾一开始并没怎么当一回事儿,等到昨晚石勒召集众将和参谋人员,商议北攻洛阳之事,一直讨论到夜半子时,这才告一段落。石勒随口就了,我新领来那个裴该,已经许了他“君子营”副督之职了。

    在场众人除了一个蘷安以外,大家伙儿全都惊了,纷纷劝阻石勒。其实别一直觊觎此位的徐光和程遐了,就算张宾也恳求石勒仔细考虑,再从长计议——“君子营”中人才济济,不全是简道那种滥竽充数的,以一新人,还是弱冠青年担任副督,众人怎么可能服气呢?

    石勒不好违背众人之意,最终只得表示此事暂缓。然后众将和参谋们都退了出去,石勒光留下张宾一个,继续谈话——他倚张宾为心腹,为股肱,这倒也不算什么出奇之事,众人早就司空见惯了。

    张宾原本以为是还有一些军事上的细节问题需要敲定,没想到石勒直接就跟他讲起了招揽裴该的经过。当然啦,色已经很晚了,石勒并没有长篇大论,只是大致了一下,裴该是我在宁平城内逮着的,他态度不卑不亢,还敢当面顶撞我,毫无畏死之心,跟王衍之流迥然不同,我很欣赏他,再加上崇敬他去世的老爹,所以杀尽晋官,却独独留下了他的性命。我反复招揽,他一开始坚决不从,后来发现我逮着了他的姑母裴妃,为救裴妃,这才答应留下,但是提出了三项条件……

    当讲到“胡营约三事”的时候,张宾觉得挺有趣,也挺新鲜,支楞起耳朵来听得格外仔细。裴该他“降石不降汉”,张宾深感知己,心其实我也差不多啊,只是没有那么明确表示出来而已。

    他当年看到朝政混乱,自己又不得重用,干脆借着生病的机会,辞去了中丘王帐下都督之职,一直隐居在家。赵郡也算中原枢纽之一,见儿有各路兵马来去,你争我夺,张宾冷眼旁观,仔细甄别,最后认定了石勒才是可以成就大事的豪杰,于是就手提长剑,自己跑到石勒辕门前去大呼求见。石勒虽然接纳了他,但一开始也并不怎么重视,张宾得着机会多次献上妙计,算无遗策,这才终于确定了石勒军中第一参谋的地位。

    张宾心我又没有见过刘元海,我这满身的抱负,不可能献给他啊,我只认石勒一人——那裴该所言“降石不降汉”,与我的心境何其相似乃耳!就此对裴该产生了相当的好感。

    正好石勒希望他能够仔细观察一下裴该,多加引导。他我知道裴该降我,未必出于真心,但主择其臣,臣亦择其主,也要留给他足够观察我、了解我,进而敬佩我、仰望我,直至忠于我的时间。这种水磨功夫,就要张先生你多费心啦,终究你们读书人之间比较有共同语言。

    张宾从石勒面前离开后,就基本上没怎么睡,又再批阅了一段时间的公文,巡视了一下城防,然后刚亮就跑来找裴该了。他上来提起副督承诺难以兑现的问题,就是先试探裴该,看这年轻有无成就事业之志,有几分可能性长留军中,并且真能够成为石勒的羽翼,成为自己的臂助。至于裴该的能力,他并没有抱太大期望——终究年纪还轻,又是从锦衣玉石长大的高品子弟,纨绔是正常,杰出是奇迹——只是想以言辞试探,看这伙子是不是能够听出自己貌似不经意的话中隐语。

    人可以才能不足,但不能没有灵性。才能不足可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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