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如果再笑一笑,我就……”
“你就怎么样?”阳光故意问小方:“是不是想打我的屁股?”
小方又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也笑了。两个人都笑了。
刚才好像已经不能忍受的事,在笑声中忽然就变得可以忍受了。
人如果不会笑,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班察巴那回来时,漫漫的黑夜已过去,这浓密的树林又恢复了原来的光明和平宁静。
“阳光”和小方的脸色也同样明朗,因为他们没有对不起别人,也没有对不起自己。
班察巴那看看他们,忽然又用力拍了拍小方的肩。
“你果然是卜鹰的好朋友。”他说:“卜鹰果然没有看错你。”
他忽然笑了笑,笑得样子仿佛很神秘,说的话也很奇怪。
他忽然对小方说:“只可惜你已经死了。”
“我已经死了?”小方忍不住问:“什么时候死的?”
“刚才。”
“我怎么死的?”小方问。
“从一个危崖上摔了下去,摔死的。”班察巴那说:“你的头颅虽然已经像南瓜般摔碎,可是别人一定还能认得出你。”
“为什么?”
“因为你身上还穿着他们看见过你在穿的衣服,手里还拿着你的剑。”班察巴那道:“如果你没有死,当然绝不肯将那么样一柄好剑交给别人。”
小方终于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无疑已经替小方找了个替死的人。
“阳光”却还要问:“我呢?”
“你当然也死了。”班察巴那道:“你们两个人全都死了。”
“我们为什么要死?”
“也许你们是为了卜鹰,也许你们是失足落下去的。”班察巴那道:“每个人都有很多种原因要死。”
他微笑:“说不定还有人会认为你们是为了怕私情被卜鹰发现,所以才自杀殉情的。”
“阳光”和小方也笑了。他们心里毫无愧疚,他们之间绝对没有私情,所以他们还能笑得出。
一个人如果随时都能笑得出,也不是件容易事。
班察巴那又问小方:“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们死?”小方摇头。
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近来更沉默,如果他知道别人也能回答同样的一个问题,他宁愿闭着嘴。班察巴那果然自己回答了这问题。
“因为我要你们去做一件事。”他又解释:“一件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你们要去做的事,只有死人才不会被别人注意。”
他说的“别人”,当然就是他们的对头。
“阳光”还是要问:“什么事?”她问:“你要我们去做什么事?”
“去找卜鹰。”
这件事就算他不要他们去做,他们也一样会去做的。
班察巴那道:“我知道你们一定要报复,说不定现在就想去找卫天鹏,去找吕三。”
他们的确有这种想法。
“可是现在我们一定要忍耐。”班察巴那道:“不管我们要做什么,都一定要等找到卜鹰再说。”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并不比大海捞针容易。
班察巴那说:“我已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但是只要我们有信心,也不是做不到的。”
他忽然转过身:“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他们找到一棵不知名的野树,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用匕首割开树皮树干,过了片刻,树干中就有种乳白色的汁液流了出来。
班察巴那要小方和“阳光”用双手接住,慢慢的,很均匀的抹在脸上和手上。
他们脸上的皮肤立刻就觉得很痒,然后就起了种很奇怪的变化。
他们的皮肤,忽然变黑了,而且起了皱纹,看起来就好像忽然老了十岁。
班察巴那又告诉小方:“我们的族人替这种树起了个很特别的名字。”
“什么名字?”
“光阴。”
“光阴?”
“我们的族人都叫这种树为光阴树。”班察巴那道:“因为光阴总是会使人变丑变老的。”
他又说:“它的效用至少可以保持一年,一年之内,你们都会保持现在的样子,大概不会有人能认出你们的本来面目。”他说的是“大概不会”,不是“绝对不会”。
“所以你们还要特别注意。”班察巴那道:“所以我还是要替你们找别的掩护。”
“什么掩护?”阳光问。
“现在你已经不是蓝色的阳光,他也不是小方了。”
“我知道。”阳光说:“这两个人现在都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你们已经是另外两个人。”
班察巴那道:“你们是一对夫妻,很贫穷的夫妻,一定要奔波劳苦才能生存。”
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像这样的夫妻,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日夜劳苦奔波不息。
“你们是做生意的,把藏边的特产运到关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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