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闪过几个念头,他知道此事,此刻已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释,心中方下了个决定,华品奇却又道:
“三弟!你我弟兄之事,大可不必当着这么多外人来讲,你还是跟着大哥我下山去吧!唉!——”
他忍不住又长叹一声,道:
“为着些许小事,你又何苦如此呢?”
萧南频忍不住大声道:
“姓华的!你怎地这么噜苏?我告诉你……”
哪知伊风却一拉她的袖子,阻止住了她的话,侧身向她轻声道:
“我且随‘飞虹七剑’一行,你不妨在姚清宇大哥处等我。”
不等萧南频答话,又转身向那些惊诧的终南弟子拱手道:
“小可俗务缠身,今日暂且别过,他日有缘,小可自当再来拜候。”
妙法道人根本就全然不知道此事的究竟,此刻只得也合十道:
“施主天际神龙,来去匆匆,贫道们虽久具聆教之心,却也知道无法留得住侠驾,只是匆匆一会,阁下的大恩大德,足以使我终南派数百弟子,永铭不忘了!”
华品奇脸上微露喜色,他以为自己的师弟已迷途知返。哪知道伊风此举,只是想从这“飞虹七剑”身上,多得一点萧无的消息而已。
因为至此为止,他除了知道萧无和自己此刻的面貌完全相同之外,其余的,却仍然是一无所知的。
最难受的,却是萧南频,她想说什么,却什么也都不能说。她本是聪明绝顶之人,但此刻情感却使她变得痴了!
人们的第一次恋情,永远是如此激烈的!
武林群豪,有的在山脚曾经目睹此事的前一半,有的根本没有,但却全不知道此事的究竟。直到很久以后,这件事在武林一部分人口中,仍是一个不可解释的谜哩!
此刻暮色已合,晚霞初落。西边天末,尚留得几痕淡淡的云霞,影映着满林疏木,平添了多少幽清的画意。
伊风随着“飞虹七剑”出观下山,各各心里都有着心事,是以一路默然,只有华品奇发出的叹息声,偶而打破沉寂。
此刻天已入暮,再加上他们都知道此刻都是武林中人,是以便都展开身法,寂寂山路上,只见几条极淡人影一闪而过。
到了山脚下,飞虹剑客们方才骑来的三匹健马,正被系在一段枯干之上。
华品奇侧顾伊风一眼,喟然说道:
“三弟!你先和我同乘一骑吧。”
他叹息一声,又道:
“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我那天抱着你骑马兜一圈子?唉!岁月催人,如今你已长大成人,而我……也老了。”
叹息的尾音,久久不落。
伊风不禁同情地看了这垂暮的武林健者一眼,心里对萧无,更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想见那萧无,必定是天性极为凉薄无情之人,否则又怎会如此!
他正自感叹间,忽然山畔传来一声声尖锐而急切的呼声,伊风一听,就知道是萧南频在呼唤着自己。
这急切的呼声,使得他突然升起了一种歉意,低叹一声,他悄然回过头去。
只见山上果然极快地窜下一人,笔直地掠到他身前,依然娇喘着,想必是因为过急的奔驰,此刻额上甚至已现出汗珠了。
“南哥!我……我要和你一起走。”
萧南频温柔的目光,乞怜地望着伊风。
晚风飒然,借着将黯的天色,伊风看到她双颊的红晕,两鬓的乱发。虽然是男装,但她仍然显得那样妩媚动人。即使最丑的女子,在真情流露时,也会变得美了,何况萧南频这美若春花的女子。
伊风虽然对萧南频也有一些情感,但他也自知,自己对人家的情感,远不如人家对自己的浓厚。他先前虽然叫萧南频在姚清宇处等他,但连他自己也不确知自己是否会回到姚清宇处,去寻找这等待着自己的痴情而美丽的少女。
此刻他心中有着愧意,口中也就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华品奇已微微皱眉,道:
“三弟!快些上路吧!”
她也明知自己珍藏了多年情感,此刻虽已找到了归依之处,但这归依之处,偏又是这么渺茫,渺茫得就像那天际的云雾似的!
良久——
她见伊风仍然没有说出话来,少女的自尊,使得她的心,比被人戳了千万刀还要难受。这一瞬间,她只觉得血液上涌,眼前也变得混混沌沌的,几乎连伊风的影子,都分辨不出来。
伊风望着他面前这凄楚的少女,也被这份真情所动,几乎愿意放下一切,和这纯情的少女,远远躲到天涯海角,让世人再也寻找不着。
因为他感到这少女的真情,是这么沉重,沉重得使自己的心,都被压缩得没有余隙来容纳别的感觉了。
他吞吐着,正想说话。
哪知萧南频突然悲鸣一声,双手掩面,纤腰一转,飞也似的掠了去。
夜风吹着她宽大的文士衣襟,像是一只蝴蝶的彩翼般,在伊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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