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解除了。”
伊风一惊,连忙道:
“小可虽想在此常聆老前辈的教益,只是小可还另有……”
那虬须大汉双目一张,目光锐利如刀地瞪着伊风,粗声道:
“老夫看得起你,你还不识抬举吗?难道你进了这间房子,还想一个人先走了出去吗?”
伊风又是大骇。
却听这虬须大汉放缓了口气道:
“小伙子!你也是学武之人,在这里陪着老夫,管保有你的好处,不但可以得到许多精妙的武功,临走时还可以弄一袋珍宝回去。”
这虬须大汉数十年前就以生性之奇僻传遍武林。此刻实在因为这么多年来难堪的寂寞,才会对伊风这么客气。
伊风心中也不禁动了一下。
但是一种更大的力量,却使他说道:
“万老前辈的盛情,小可心领……”
那虬须大汉一摆手,抢着道:
“小伙子!我先告诉你,我可不姓万,那瘦老头子才姓万。我姓许,叫许白,你听清楚了?”
伊风又一怔。
他可想不到这魁梧的大汉,竟是以一身轻身小巧的软功夫称誉武林的南偷——千里追风,神行无影,妙手许白。
而那瘦小枯干的老头子,却是昔年以大鹰爪手加杂着十二路金刚摔碑掌,以一身童子混元一气功,走遍大江南北的铁面孤行客万天萍。
他望着这两人的身形面貌,又想到那位“天眉”教主的奇丑妇人,心中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只中却只得唯唯说道:
“是!许老前辈的盛情,小可心领了。皆因小可实在另有他事……”
妙手许白突然敞声大笑了起来,伊风一惊,自然顿住了话。
妙手许白笑声一住,双目又闪电似的射出精光,厉道:
“你要是实在不买老夫的帐,也没有关系;只是你却要说给老夫听听,有什么事值得你推却老夫这种别人梦想不到的奇遇?若是老夫也认为值得的,那还罢了;如若不然——哼!”
伊风现在可发现了这妙手许白的不可理喻。也知道,自己虽然功力精进,但到底修为太浅,和这种高手一比,还差得远!
那就是说:除了依照他说的路走之外,别无其他选择的余地!
他回头一望,那铁面孤行客仍然不闻不问地呆坐着,生像就算天塌下来,他也管不着似的。
伊风长叹一声,忖道:
“怎的这两人竟如此不通情理!”
他可没有想到,这两人若非生性奇僻得不近情理,又怎会在这深山中一耽十年?
他心中一动,忖道:
“看来我只有暂时在这里陪着他们,反正他们总有一天,要决出胜负的,到了那一天,我一样地可以去寻得那武曲星君的秘藏。
“到了那时,我身兼各家之长,再加上功夺造化的‘毒龙丸’,我何愁大仇不报,武功不成?”
他高兴地思量着。
可是念头再一转时,想到终南山上的数百人命,却又高兴不起来了。
他脸忽青、忽白,正是他心中天人交战之际。
须知凡是人类,就不免多多少少地有些自私的欲念,这本无可厚非;只是这自私若损害到别人,而将别人损害得很重的话,就应克制了。
伊风此刻,正是陷于极度的矛盾之中。他知道若一说出此行的真实目的,那么那本武林瑰宝“天星秘籍”和那粒功能夺天地造化的毒龙丸,就绝对不会再是自己之物了。
而他如不说呢?
终南山里的数百个中毒垂危的终南弟子,都在等着他的解药,姑且不论他赶回去时还能救得多少人的性命,但无论如何,一向嫉恶如仇、以侠义自许的他,总不能见死而不救呀!
窗外夜色更浓。
带着凛凛寒意的晚风,从窗中射入,吹到伊风的身上。
然而他却像是毫无感觉似的。
他身受奇辱,志在复仇,若此刻说出那秘藏,这“南偷北盗”,还会让他取出“天星秘籍”和“毒龙丸”吗?
那么,他复仇的希望,岂非又完全归于泡影。
然而终南山上,那种痛苦的呻吟之声,又像尖针似的,一针针地剌破了他为自家设想的许多个理由。
他忽而张口要说;忽而又极力忍住。有生以来,他从未曾遇到过如此难以解决的问题!
妙手许白张着其利如刀的双目,紧紧地凝视着他,心里也在奇怪,这年轻人,为什么会如此?
在他想来,任何一个问题,都是非常容易答复的,尤其是有关自己切身利害的事。
因为那只须本着自己利益较多的一方去做,在他认为就是正确的。
铁面孤行客兀自静坐如泥塑,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他们的对话。
伊风猛地一咬牙,下了个决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