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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啼声起,此起彼落,柳鹤亭手掌微挥,熄灭烛火,缓缓将这本“秘笈”放入怀中,触手之处,突觉一片冰冷,他心念一动,才想起那翠衫少女交给他的黑色玉瓶,此刻仍在怀中。
刹那之间,翠衫少女的婀娜身影,便又自他心底泛起。
随着这身影泛起的,还有许多个他不能解释的疑问,而这些疑问之中,最令他每一思及,便觉迷惘的就是——“那翠衫少女是否真的就是那冷酷残忍的‘石观音’石琪?”
因为这问题的答案,牵涉着陶纯纯的真诚,他缓缓取出这黑色玉瓶,曙色迷惘之中,玉瓶微闪乌光,他暗叹一声,暗自低语:“江苏、虎丘、西门笑鸥?他是谁?是谁?……”浓林秘屋中的种种秘密,在他心中,仍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他缓缓长身而起,推开向阳的窗门,一阵晓风,扑面而来,他深深吸进一口新冷而潮湿的空气,但心中思潮,却仍有如夜色般的黝黯。
突地,门外一阵叩门声响,陶纯纯闪身而入,嫣然一笑,道:“早!”眼波转处,瞥见床褥整齐的床铺,柳眉轻颦,又道:“你难道一夜都没有睡么?”
柳鹤亭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陶纯纯转眼瞥了他手中玉瓶一眼,轻叹道:“你在想些什么?”
她婀娜地走到他身边,伸出玉手,按住他肩头,道:“快去歇息一会儿,唉——你难道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么?”
朝阳之下,只见她云鬓未整,星眸微晕,面目越发娇艳如花,柳鹤亭但觉一阵震撼心怀的情渐,自心底深处升起,不能自禁地反手捉住她的一双皓腕,垂下头去,又见眼波荡漾,情深如海。
两人目光相对,彼此相望,柳鹤亭头垂得更低,更低……
突地,门外响起一阵咯咯的笑声,房门“砰”的一声,撞了开来,柳鹤亭心头一惊,轩眉叱道:“是谁?”
咯咯笑声之中,只见门外跌跌撞撞,拉拉扯扯地撞入两个人来,竟是那“南荒大君”门下的一双银衫少女!
柳鹤亭不禁惊奇交集,只见她两人又笑又闹,你扯住我的头发,我拉着你的衣襟,你打我一掌,我敲你一拳……发丝紊乱,衣襟零落,且从门外一直打入门内,竟连看也不看柳鹤亭与陶纯纯一眼,柳鹤亭的连声叱止,她两人也似没有听见。
两人越闹越凶,闹到桌旁,叶儿一把抓起桌上的油灯,劈面向枫儿掷来,枫儿一让,油灯竟笔直地击向柳鹤亭的面门。
柳鹤亭长袖一拂,油灯“砰”的一声,跌出窗外,灯油却点点滴滴,溅满了窗纸,枫儿一把抓起茶壶,却掷到了墙上,残茶四溅,碎片飞激,两人打得不够,竟一来一往地掷起东西来了。柳鹤亭既惊且怒,却又不便伸手去阻拦两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连喝数声,顿足道:“这算什么?她两人莫不是疯了!”转向陶纯纯又道:“纯纯,你且伸手将她两人制住,问个清楚,究竟——”
语声未了,突见两人一齐穿窗而出,一个肩上披着毛巾的店伙,手里提着一壶滚茶,方自外走向房中,突见两个银衫少女从窗中飞了出来,又笑又嚷,又打又闹,不禁惊得呆了,“砰”的一声,手中茶壶,跌到地上,壶中滚茶,溅得他一身一腿。
柳鹤亭剑眉一轩,忍不住轻喝一声,闪电般掠出窗外,软伸铁掌,一把拉着叶儿的肩头,沉声喝道:“你疯了么,还不快些停下……”
叶儿口中不住咯咯痴笑,肩头挣来挣去,枫儿突地扬掌一拳,劈面向柳鹤亭打来。
柳鹤亭手腕一翻,闪电般扣住她的脉门。
枫儿用力甩了两甩,却怎会甩得开?笑声一顿,突地坐到地上,大嚷道:“救命,救命,强盗来了,打强盗!”
柳鹤亭心中当真是又惊、又奇、又怒,那店伙几曾见过这般奇事,不禁忘了腿上疼痛,呆立而望,柳鹤亭孤掌难鸣,虽已将这两个形如疯狂的少女一手一个捉在手中,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地又有一声苍老沉重的叱声,响自房外,沉声叱道:“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女,朋友你这等行径,还算得上是大丈夫么?……”
柳鹤亭愕了一愕,只见一个皓首长髯,高冠锦袍的高大老人,自房外一掠而入,柳鹤亭方待解释,哪知这老人不由分说,呼地一拳,当胸打来,拳风虎虎,显见内力颇为深厚。
柳鹤亭无法闪避,只得放开两人,错步拧身,让开这一拳,方待解说,哪知叶儿、枫儿揉了揉肩头、腕际,突又大嚷着向门外奔去,柳鹤亭知道似此情况,她两人万无不出事情之理,方待跟踪追去。
哪知这老人又自大声怒叱道:“朋友你难道还不放过她两人么?”呼呼两拳,贯耳击来,柳鹤亭只能闪避,无法还手,这老人拳法不弱,一时之间,他竟脱身不开。
陶纯纯手扶窗门,秋波转动,直到此刻,方自掠出窗外娇喝道:“我到外面去追她们。”
柳鹤亭心神一定,身躯闪动,避开这老人急攻的数拳,口中说道:“老前辈已有误会,可否停手听在下解释。”
哪知这老人全不理会,反而怒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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