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机子抬头看了看他,道:“还好。”语气中竟非常缺少尊敬。
那道人也不在意,又缓缓踱到白非和石慧身侧,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们。白非说不出的厌恶,皱着眉瞪了他一眼,他也无动于衷,脸上依然是那副神色,又转过头问道:“二师兄的伤,就是这小姑娘出的手吗?”
知机子“嗯”了一声。
“看不出你功夫还蛮不错呢。”他再回转头,向石慧笑道。
石慧不知怎么,只觉得他的眼光好像一直看到自己衣服里面,赶紧又靠近白非一步。
那道人哈哈笑了起来,来来回回地走着。
白非奇怪:“这道人既是崆峒派的弟子,可是怎么对浮云子受伤一点儿也不在意,还直笑,而且他轻功像是极高,功力远在浮云子之上,却又叫浮云子为师兄。”
白非想不明白,就不去想,抬头一望,却见这白云下院四周已聚集了百十个道士,手里都拿着长剑,目光都瞧着自己,目光中都带着冷冰冰的味道,白非暗叫一声,麻烦来了。
这些崆峒道人在白云下院四周站着,也不说话,也不动,只有那长身玉立的道人来来回回的走着,忽然又在石慧面前停了下来。
白非目光一凛,又瞪在他脸上,他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只对石慧笑嘻嘻的说道:“女娃娃,你看看这么多人都是来抓你的,你怕不怕?”
他望着石慧直笑,石慧又羞又怒,火最大的却是白非,怒喝道:“你少说废话。”
他却也像没有听见,又笑道:“你要是怕,就拜道爷我作师傅,我保险你什么事都没有了。”
石慧气得狠不得他立刻死掉,可是他的那种笑容,却又使得石慧一句都骂不出来。
白非更怒,望了石慧一眼,却见她脸红红的,想到以前她骂人的样子,现在这道人如此说她,她对他仍不骂,白非气得一跺脚,忖道:“你默然情愿被人这么说,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那道人更得意地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就是玉鸢子,玉鸢子就是我,女娃娃,你可要记住哟。”他说话时永远带着那种懒散的笑意,笑意中却又有些那种春天在屋顶上叫着的野猫的意味——也许比叫春的猫还显著些。
玉鸢子,白非念头一动,突然面罩寒霜,刷的掠了过去,那玉鸢子倒也想不到这少年有如此身手,也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一步,道:“这位施主可是也想找个师傅吧?”
白非冷笑一声,道:“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让我在这里碰到武林中鼎鼎有名的道家名剑手玉面飞鸢史长青。”
“你也知道我的名字?”那道人得意地笑着道。
白非笑声里寒意更浓,又道:“阁下在中原武林中,真是人人皆知的大人物,何况是我?”他笑声一顿,又道:“家父昔年皆告诉小可,以后闯荡江湖,平时必须留情,替人留三分活路,只是碰——”
他故意拖长语音,果然看到玉鸢子脸上已有难看的神色露出来,于是他冷笑一声,又道:“若是碰见阁下,却必是要早些送阁下到西天去,因为阁下如多留一日,世上就可能多有一个女子要被玷污,就像阁下以前奸淫自己的嫂子一样。”
这玉鸢子亦是崆峒掌教的师弟,此刻当着这么多崆峒弟子,被人说得如此,按理说他应该暴怒才合乎原则,哪知他听完了这些话之后,本来有些怒意的脸,此刻反而恢复了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嘘了一口,用眼睛飘着石慧道:“女娃娃,你听见没有,你的朋友吃醋了哩。”
白非忍不住脸微红,他确实有些醋意,只是在听到这道人就是玉面飞鸢后,他的醋意立刻变成怒火,愤怒与嫉妒原本不就是最亲密的朋友吗?只是白非此刻的愤怒却并非基于嫉心,而是他猝地出乎正义和玉鸢子此名所表示的意思。
原来这玉面飞鸢竟是武林中近十年来最令江湖中侠义之士痛恨的人物,因为他是个飞贼,偷的不但是人家的财物,还包括了人家家中闺女的贞操,有时,甚至连她们的心都偷去了,因为处女贞操和心往往是连在一起的。
采花,是武林中正直之士所最不耻的行为,这玉面飞鸢自然也成了武林中正直之士所最不耻的人物,几乎人人都欲诛之而甘心,可是他武功甚高,轻功尤高,人又滑溜,别人竟莫奈其何。
这玉鸢子此刻睥睨作态,根本没有将白非骂他的话放在心上,他虽也是崆峒弟子,但武功还另有人传授,就连本门掌教对他亦不无忌惮,至于别人的态度,他自然更不放在心上。
此刻白非怒火更盛,厉叱道:“今天我若不叫你这个淫贼纳命,我就不姓白。”
说完身形一动,快如雷电。
玉鸢子平日自负武功,总是一派大宗主的样子,此刻只觉得眼前一花,已有一股冷风袭向前胸期门穴,他这才大吃一惊。
这种和隔空打空相近的指风,经白非这轻描淡写的一使变得极为惊人,玉鸢子惊异之下,甩肩错步,向左一拧身,右掌刷地击出,守中带攻,身手不但快极,而且极为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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