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到了随后下船的李显身后,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喜色,喊道:“六叔。”雀跃地扑上前,抓住李显的手臂大笑道:“六叔来参加侄儿的婚礼,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
李显也是微微一笑,道:“我是私下里来的,皇上可是不知道的,你别瞎嚷嚷。”
姜海涛激动地道:“六叔援手之恩,小侄铭感五内,今日六叔能够前来观礼,父亲一定是喜出望外。六叔,快去见见父亲。”
李显笑道:“也好,我和表兄多年不见,也应该先叙叙旧情。这是麟儿,我的儿子,你不认得吧?”
姜海涛看见李麟,心中一动,他也知道一些现在李显的情况,这个孩子一定是秦铮所生的,不过他是心胸宽广的人,这个孩子的母亲既然已经死了,他也不会再斤斤计较,便道:“原来是表弟,就让他到后面去见见我母亲吧。”
这时候一个娇嫩的声音不满地道:“蓝蓝也在这里呢。”
姜海涛这才发现站在李麟身边的还有一个小女孩,一看之下更是喜出望外,上前抱起柔蓝道:“蓝儿也来了,那么先生也来了么,父亲几次下帖子,先生都说不能来的。”
柔蓝得意地道:“我跟海叔来的,爹爹答应的。”
姜海涛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他向齐王后面的海无涯和海骊打了一个招呼,放下柔蓝,引领着诸位贵客向远处的喜堂走去。这座岛屿是东海侯近年来常驻之处,从码头向上有着重重楼宇,其中半山处最是宽阔壮丽的大殿就是往日的议事厅,今日的喜堂。大殿两侧的偏殿里面都摆了上百桌酒宴,招待普通的客人,而当中的大殿之内,除了中间铺着红毡的花烛喜堂之外,两边也各自摆着十八桌酒席,招待贵宾。东海侯夫人据说体弱多病,今次没有出席,只有东海侯带着属下将领心腹,在大殿中喜笑颜开的招待宾客。人逢喜事精神爽,已经四十五岁的东海侯神采飞扬,还没有开宴,就已经连饮数杯。
这殿中客人,若论尊贵,自然是要数大雍和南楚的使者了。
庆亲王李康今年三十七岁,自从凤仪门覆亡之后,他的身份地位立刻上升了许多,论身份,他是李援第三个儿子,如今长子李安因为谋逆而赐死,次子李贽已经做了皇帝,若论身份贵重,庆亲王仅在父兄之下,而其他的几个还在世的年长皇子,五皇子宁郡王李祺自幼体弱多病,既不得李援宠爱,又不曾涉足军政,直到李贽登基之后才封他做了一个郡王,齐王虽然得到赦免,并且重领兵权,可是因为曾经涉嫌谋逆,爵位也由亲王降到了郡王,齐王之下的皇子公主都还没有成年,而李康却在这个时候因为守川有功,由郡王晋升亲王,此消彼长,掌握着益州军政大权的庆亲王就成了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这次奉了皇命出使东海贺喜,李康倒也很高兴,他和东海侯姜永早就暗中有所联络,若是能够趁机劝服姜永归顺大雍,可是天大的功劳啊。所以坐在首席的李康言笑宴宴,风趣热情,这位英姿勃发,如日中天的亲王这样平易近人,使得一桌子的客人都是如沐春风一般。
南楚的使者陆灿却是另一种模样,虽然年仅二十五岁,却已经是南楚大都督的陆灿神色从容淡漠,令人全然看不出他的心思,事实上,虽然说大雍派了庆亲王李康这样位高权重的使节,可是南楚派了陆灿过来仍然是件奇怪的事情。这几年,陆灿一边抵御着来自益州的侵扰,一边加强襄樊、长江防线,可以说是日理万机,作为大将军的陆灿,可以说是南楚武将第一人,这样的重要人物离开中枢,远赴东海,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不由令人怀疑南楚的政局出了什么变化。虽然陆灿神情冷静,没有流露出任何可以猜测的迹象,可是只看他旁边的副使伏玉伦全无顾忌,恣意谈笑的模样,就让人心中生出了各种遐想。谁不知道这个伏玉伦是南楚丞相尚维钧的女婿,南楚国主赵陇的姨夫呢,难道是南楚的两个顾命重臣,尚维钧和陆信之间发生了争端,陆灿出使东海是否是因为收到排挤?当今天下,战乱纷呈,谁不想多了解一些局势,免得收到连累呢。
正在堂上宾客谈笑的时候,负责迎宾的知客高声呼道:“嘉平公主、红霞郡主到。”
众人抬眼望去,恰好看见一个翠衣女子走了进来,为了参加喜筵,今日林碧并没有穿着平日为了方便领军作战而穿的胡服骑装,而是换上了符合身份的盛装,浅绿色的绣襦配上湖水绿的长裙,金碧色的外衫昭示着北汉公主的尊贵地位,腰间系着明珠宝刀,足上的鹿皮靴则提醒着众人这位公主的另外一个身份,北汉代州军的实际领军人。
堂上众人都起身相迎,就是敌国身份的庆王和礼部侍郎苟廉也不例外,不论是敌是友,这位领军抵抗蛮人,保护黎民乡梓的女将军,都是值得尊重的人。
林碧含笑和众人见礼,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道:“姐姐,那位是陆灿陆大将军啊?”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林碧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娇俏动人,明艳如火,只是众人方才都被林碧的风采所震慑,竞没有留心这个红衣少女亦步亦趋的跟着林碧,而且形迹亲热,不似侍女身份。此时听她说话,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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