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但照理来说,他正忙于丧事,就是想在官场钻营,也非其时。卓一航将房门关好,小声问道:“钦差大人可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么?”正钦差变色说道:“没有呀!”副钦差道:“世兄真是照料周到,我们年纪虽老,这点风霜还熬得住,倒是世兄重孝在身,还望节哀免致伤神为好。”这话暗藏讥讽,卓一航说道:“钦差大人请怒无礼,适才我见李大人右掌的掌心似乎有些异样。”正钦差姓李,闻言不觉摊掌一看,顿时面上露出惊异的神色来:掌心上现出一点点的红粒,就像出疹子一般。副钦差姓周,摊出右掌来看,也是一般。卓一航道:“两位大人请用指甲一捻,看是痛也不痛。”两位钦差依言试了,以前的读书人都惯留长长的指甲,他们用左手指甲,猛刺右掌掌心,居然一点也不见痛,倒是有点麻痒的感觉。卓一航又道:“两位大人请用手指轻按头颈后脊骨上部的第七节,看看如何?”这时两个钦差就如同孩子一般听从卓一航的摆布,各以手指轻按对方头颈后脊骨上部的第七节,只这么轻轻一按,两人都痛得叫出声来。忙问道:“这是什么道理?世兄如何知道?”
白敏一揖到地,说道:“卓兄救我。”卓一航道:“白兄犯了何事?”白敏道:“不是犯事,是受莫名其妙的人打了一顿,临走时还中了阴风毒砂掌的暗算。”卓一航吃了一惊,心道:又是阴风毒砂掌。急忙将他请进内室,细问根由。
第二日,两位钦差和白敏都已精神清爽,可进薄粥,到了黄昏,白敏除了体力尚未完全恢复之外,一切已如常人。卓一航和他在书房闲话,见他心地纯厚,说得颇为投机。正说话间,忽听得门外人马喧腾,老家人进来禀道:“府里的王兵备带领人马来到,说是要拜见少爷。”卓一航皱了眉头,心道:爷爷又不是现职官员,他何必这样巴结!说声:“请。”步出大厅,王兵备已带了二三十名兵勇,大踏步走上厅来。卓一航颇为奇怪,心想这官儿何以如此无礼。他还以为王兵备是带兵来替他守门执役,哪料王兵备忽然喝道:“卓一航你可知罪么!”卓一航道:“我有何罪?”王兵备道:“你窝藏叛徒,犯了大罪。”卓一航怒道:“我家世代为官,你敢胡说八道。”王兵备冷笑道:“你还敢仗势欺人,搜!”兵丁向内堂涌入,卓一航喝道:“你敢惊动钦差!”王兵备道:“我奉朝廷之命,正想来见钦差。”书房里乒乒乓乓打了起来,卓一航叫道:“白贤弟,不要动武,咱们和他到延安府讲理去!”王兵备又叫人绑他,卓一航怒极冷笑,双手在紫檀木造的八仙台上一按,桌子顿时倒塌。卓一航喝道:“你好说便罢,你若动粗,我就把你打了,再到京城请罪。”王兵备身边的两名军官霎了霎眼。王兵备会意道:“好,姑念你是大臣之后,给你留一点面子。”卓一航抢在王兵备之前,直入内间静室,推门一看,两个钦差都不见了。
正说话间,内堂隐有哭声,钦差急道:“世兄不必拘礼,请替我们问候令祖。”卓一航告了罪,进入内堂,只见家人乱成一片,卓仲廉奄奄一息,见卓一航人来,招招手道:“你过来。”卓一航走近祖父身边,含泪说道:“爷爷请恕孙儿不孝之罪。”卓仲廉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以后不必应考了,就在家中读书务农吧。”说完之后,双腿一伸,断了呼吸。卓一航放声大哭,老家人劝道:“老大人年过六旬,寿终正寝,少爷不必过度悲伤。钦差大人还在外面,应该请他们禀告皇上,然后开灵土葬。”卓一航揩干眼泪,到客厅禀告钦差。钦差嗟叹不已,当晚在卓家过宿,第二日卓家已设了灵位,停棺西厅,两个钦差都恭恭敬敬的在灵前点了三炷香烟,以同僚之谊致祭,卓一航匍伏地上,叩头谢礼。正钦差伸手来扶,劝道:“世兄节哀,我们回京禀告皇上,一定替老大人讨个封赠。”管家的备好程仪,准备钦差辞行,卓一航忽然跳了起来,颤声说道:“钦差大人慢走!”
卓一航右臂被困,左掌用力相抗,云燕平把腰带一收,卓一航虽然用了“力堕千斤”的身法,仍然站立不稳,险被拉倒!正在危急之时,外面的脚步声已是渐渐来近,忽听得有人叫道:“云大哥,风紧,扯呼!”云燕平面色大变,但腕底仍在使劲,想把卓一航擒过来作为人质。就在此际,只听得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已飘了进来,卓一航又惊又喜,叫道:“玉罗刹!”云燕平急忙松劲,将腰带收回,翻身抢出监房。
卓一航说道:“怪不得你的伤势不重,原来是玉罗刹用药给你保住元气。”医治邪毒暗伤,是武当派紫阳道人的专长,卓一航在师门一十二年,也曾得传秘技。当下取了金针,给他刺穴解毒,然后替他推血过宫。忙了一阵,手术做完,白敏已呼呼熟睡。
卓一航再去探望钦差,钦差也在熟睡之中。卓一航邀陪伴钦差来的秦指挥到屋后花园行走,说道:“若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可以带钦差大人从西角侧门走出去,外面有僻径直通山上。”又带他在屋前屋后,走了一遍,让他熟悉道路,然后回转家中,吩咐家人在火房烧起十大锅热水,将白敏和两位钦差抬入火房,叫秦指挥和一个老家人食了极凉的药剂之后,入内服侍他们,把他们的衣服脱光,利用水蒸汽的热力将他们体内的毒迫发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