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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调查庭的第二天,对报界而言是绝好的进行评论的机会。
现在,法兰柴思事件已进入司法阶段,无须《艾克一艾玛》小报和《看守人》
杂志继续扯着美其名为圣战的旗帜——但《艾克一艾玛》报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提醒它贪心的读者群它曾在哪一天说了什么跟什么,一篇清楚明白的评述以无罪纯洁的表面出现,骨子里却满含着依法应被禁止的谈论注解;罗勃一点也不怀疑,到礼拜五《看守人》也会持相同的自褒言论。至于先前因为警方没有受理此案的意愿而无追踪这个案件的兴趣的其他报社,突然间雨后春笋般地争相刊登有关的消息。甚至一向抱持严肃立场的几家日报也以“耸动的案件”、“与众不同的控诉”为标题,详细地报导夏普母女当日出庭的细节。即使最保守的报纸也含有这案子各个主角的描绘,如夏普老太太戴的帽子,贝蒂·肯恩的蓝色服饰,法兰柴思房子的照片,米尔佛德镇商市街,贝蒂·肯恩的同学等种种可以跟这个案子牵扯得上关系的点点滴滴。
罗勃的心情沉入无底洞。《艾克一艾玛》报和《看守人》杂志以它们的方式,至多将法兰柴思事件当成自我宣传的把戏;仅仅具有短暂效果,第二天就可以漠视的。然而现在它已经变成国内重要新闻,有全国性报导的价值,吸引着大众对这事件作多方的评论。
他终于首次品尝了绝望。这些事像猎犬般追赶着他,而他没有地方可以藏身避祸。整个事件到诺顿法庭将爬升到最高潮,而他对那高潮却没有对付的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觉得像是看着叠积着的一堆装满东西的木板箱子开始滑动,向着他的方向移来,而他无法撤退,也找不到支撑物来阻挡那崩陷坠落。
伦斯登在例行报告电话的那一端渐渐地以简洁的“是”或“没有”来回答,语气听来也越来越没有了生气。
伦斯登相当气馁,“徒劳挣扎”是这个侦探的用语,这个字眼本来跟艾历克·伦斯登一点儿也联系不起来的。然而,是的,伦斯登很气馁,不再讲话,而且阴郁寡笑。
在米尔佛德镇法庭之后,斯坦利带来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桩振奋消息。他在星期四早上来敲他的门,探头进来,发现只有罗勃一个人在,就用一只手推门进来,另一只手伸到他工作服口袋搜寻着什么。
“早,”他说。“我想你应该处理这件事。在法兰柴思的那些女人一点儿道理都没有。她们把纸钞到处乱放,茶壶啦、书里啦或什么的。如果你要翻找个电话号码,你很可能找到一张用来当书签夹在肉铺住址那一页的纸钞。”
他从衣袋里翻出一叠钞票,小心翼翼地数了十二张十元,递到罗勃眼前。
“一百二十,”他说。“不坏吧? ”
“这是什么? ”罗勃不知所措地问。
“康明斯基。”
“康明斯基? ”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下注! 在那位老太太透露消息给我们后。你是说你把它忘光啦? ”
“斯坦利,我最近连积尼斯都不记得了。所以你改变主意改赌另一匹马了? ”
“没错。而这是十分之一的获利,我答应给她的,你知道,因为那条消息。”
“但是——十分之一? 你一定下了狠注,斯坦利。”
“二十镑。是我通常最高赌金的两倍。比尔也赌得不错。要给他老婆买件皮大衣。”
“听来康明斯基真的赢了。”
“大赢,值得特书一笔! ”
“嗯,”罗勃说,把那堆钞票叠好,折了一折,“假设最坏的状况发生,她们破产了,老太太可以当一个不错的情报提供者。”
斯坦利静静地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神色,显然注意到他语气里的沮丧。“事情发展得很糟糕,是吗? ”他说。
“极端不好。”罗勃说,套用斯坦利自己用的话。
“比尔的老婆到过法院,”斯坦利停顿了一会儿后说。
“她说她一点也不相信那女孩,即使那女孩说一先令有十二便士也很难叫人相信。”
“嗯? ”罗勃很惊讶。“为什么? ”
“她说她表现得好的不像真的。她说没有任何十五岁的女生可以有那样的表现。”
“她现在十六岁了。”
“好吧,十六岁。她说她也曾有过十五岁,她所有的朋友也是,而那双分得很开的眼睛一点也没有盯住她。”
“我倒担心那双眼睛盯得住陪审员。”
“如果你有全是女性的陪审团就不会。不过我猜不能做这样的权宜措施。”
“是不能。你为什么不自己把这钱交给夏普母女呢? ”
“我不去。你今天反正会去那里,你可以转交给她们。
只是记得要把钱拿回来帮她们存到银行去,要不然几年后她们会忙着翻箱倒柜甚至找到花瓶里去,仍然不知道她们究竟把钱放哪儿了。“斯坦利走出办公室,听着他远去的足音,罗勃微笑着把钱放到衣袋里。人们,真是充满了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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