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个难题:这究竟是一起刑事案件,还是只是向一家丧失立场的报纸抗争。
“读完之后,你相不相信那女孩的说词? ”罗勃问。
“我看不出她如何能捏造,”黑索汀先生简单地说。
“故事看来非常详尽,不是吗? ”
“是没错。但上礼拜那女孩被带到法兰柴思时,我看到过她——就是我才刚喝完茶就急匆匆出去的那天——我完全不相信她说的任何一个字。”他强调,欣喜着他能如此肯定地说出来,也终于了解下意识里他是一直这样想的。
“可是她为什么挑上法兰柴思,还知道这么多有关那房子的事呢? ”
“我不知道,我一点儿也不了解。”
“挑上那样一栋最不可能的房子——一个偏僻、不容易从外面看到的房子,又坐落在一条僻静的路上,位于人们不轻易彼此拜访的乡下。”
“我懂,我也不了解那是怎么达到的。不过,我确定这是经过计划好后才付诸行动的。我们面临的不是选择哪方的故事较为可信,而是哪一边的人比较真实。我坚信夏普母女不会做出那样疯狂的事;同时,我相信那女孩有能力编造这样一个故事。这是我看待这件案子的角度。”他歇了一会儿。“这次你只能相信我的直觉判断,提米。”他说,并以昵称来引起眼前这位老办事职员的注意。
不知是因为这声“提米”的称呼带来的回忆,或是论点本身的说服力,黑索汀先生没有再出声做进一步争执。
“你会有机会见到‘嫌疑犯’的,”罗勃说,“我已经听到她们来到事务所的声音。麻烦你请她们进来,好吗? ”
黑索汀先生默默地退出,罗勃把报纸翻转到底页,露出相对而言对她们无害的有关被走私出境的女孩子的报导。
夏普太太戴着顶以示尊重出席场合的帽子,一顶黑缎平顶帽,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个正在看诊的平和医生。这使黑索汀先生明显地松了口气。他以为他会看到一个怪异女巫,不想米到眼前的跟平常见到的客户没什么两样。
“先别急着离开,”罗勃对他说;再转头对来访者:“容我向你们介绍我们事务所资格最老的成员,黑索汀先生。”
夏普老太太可以在她想要时表现出亲切殷勤,而当她这样做时,她简直就优雅端庄得像维多利亚女王。黑索汀先生这会儿更放心了。看来他已经被收服,罗勃赢了第一场仗。
当他告退后,罗勃注意到玛莉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她说。“我们到安鲍宁的店喝咖啡——我们常去的——那儿本有两张空桌子,可是当楚洛芙小姐看到我们,她慌慌忙忙地把椅子斜倾,靠在那两张桌子旁,说它们已被预订。如果她不是看起来那样不好意思,我几乎要相信她了。你不会认为谣言已经漫天飞扬了,对吧? 或者她那样做是表示她听到什么流言了? ”
“不是,”罗勃遗憾地说:“是因为她读了今早的《艾克一艾玛》报。”他把报纸翻回头版。“我实在很抱歉把这个坏消息告诉给你们。而你们似乎只能咬牙忍受了。我想你们大概从没有像这样跟一份恶毒小报如此密切的经验,叫别人用报纸上那样的认知来衡量看待实在是一什很让人伤心的事。”
“嗯,我的老天,不! ”玛莉安说,激动地看着报上刊出的法兰柴思的照片。
接下去,在一连串的静默无声中,母女俩人快速阅览内页的内容。
“是不是说.”夏普太太最后说,“像这样的报导,我们没有任何挽救渠道? ”
“很遗憾,没有,”罗勃说。“所有的陈述都真实,而且仅是陈述,不是评论。
即使是评论——我一点儿也不怀疑随后会有评论跟上——也因为这件案子尚未进人司法程序而不足构成妨碍审判。他们有权刊登各种评论。”
“这整件事还暗示了一个结论,”玛莉安说,“警方没有恪尽职责。他们以为我们做了什么? 贿赂警方? ”
“我想他们想凸显在警方眼前,可怜的受害人地位不如富有的加害人。”
“富有。”玛莉安重复着,她的声音有着凝重的苦楚。
“任何拥有含六个烟囱的房子的人就叫富有。现在,如果你们还没有因太过惊吓而不能思考的话,让我们好好筹划筹划:我们知道那女孩儿从来就没有到过法兰柴思,她……”但玛莉安打断他。
“你确定你‘知道’吗? ”她问。
“是的。”罗勃说。
她挑衅的眼光逐渐转为柔和。
“谢谢你。”她轻轻地说。
“如果那女孩从未到过那儿,那么她是如何看到或知道那屋子的? 嗯,她以某种方法看到它。相信她照本宣读别人给她资料的这个可能性不太可靠——她如何看到的?
如何亲眼看到的? ““我想,坐在双层巴士的上层是可以看到的,”玛莉安说。“但是双层巴士不走米尔佛德镇那线路。或者,是在装满一车的麦草堆上,只是现在不是收获的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